两人回了客栈,又连夜将采回来的蔷薇花洗干净了,放在簸箕里晾着,才准备各自歇下。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一下子撞在了门上。
“这声音……难道是咱们客栈的牌匾落下来了?”宋清欢吓得浑身一抖。
姜半夏也愣了片刻,才说道:“掌柜的,你别怕,我去看看。”
刚才的巨响,那可不像是有东西砸下来。
“我和你一起去吧,两人好有个照应。”宋清欢从柴垛里抽出一把砍刀。
见她如此,姜半夏反而笑了。
“掌柜的,你放心,不会有危险。”她说道。
“你怎么确定?”
一句话,又让姜半夏迟疑了片刻,“这里是河广客栈嘛,先前那个老头儿说过,没有人敢在这里撒野。”
她解释道。
听着她的解释,宋清欢和她走到门口,打开了大门,果然没有见到人影,但是却闻到了浅浅的血腥味。
低下头一瞧,才在石柱旁,发现了人。
“这……这不是刚才我们扔在官道旁的男人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宋清欢看见他,睁大了双眼,这人伤的这样重,还能找到河广客栈,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半夏,他该不会是鬼吧,或者是什么妖怪?”
反正穿越的事情她都能遇上,见个鬼或者妖怪,她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他不是鬼,还活着。”姜半夏踢了他一脚,才转头对宋清欢说道:“掌柜的,你先进去,我这就将他丢远一些。”
“丢出去,万一他又爬回来怎么办?”看着昏迷的男子,宋清欢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道菜,皱眉缓了片刻,她才开口:“算了,把他留下来吧。”
“留下他?”姜半夏低下头去,看了那男子的右手一眼,眉头微皱。
“既然他还能找到这里,说明他与客栈有缘,爷爷说过,客栈接待的都是有缘人。”宋清欢低声开口。
她也想知道,这个男子的出现,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是第一个人先出现了,菜谱才出现的。
“行吧。”姜半夏最终还是应了。
客栈住宿生意一般,成日里,除了来店里吃饭的人,那个怪老头就是唯一一个住店的客人。
现在怪老头已走,客栈最多的就是空房。
两人用了好一番力气,才将那个男人扶到二楼的房间里,手上一松,男人摔到床上,发出“砰”的声响。
大抵是被扯到了伤口,男人眉头微皱,闷闷的哼了一声,却并没有醒来。
“半夏,你去给他找一个郎中吧,好不容易将他带回来了,若是死了那多可惜。”宋清欢看着床上的人,吩咐道。
“掌柜的,他本就是来历不明的人,你确定要找郎中来给他治病?不怕他是什么逃犯或者江洋大盗?”姜半夏听了,到底有几分迟疑。
她答应过老掌柜,要保护好她,自然要说到做到。
“可我们已经把他带回来了,不能就这样不管他。”宋清欢回答。
闻言,姜半夏嘟囔道:“也不是不行。”
“这样好看的小郎君,不至于是逃犯吧?”宋清欢看向床上的男子,思索了片刻,才说道:“不管怎么说,救人救到底,你看看他身上的穿着,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等他醒了,咱们好好的敲诈他一笔。”
“好吧,既然你要救他,我帮你。”姜半夏说完这话,便转身出去了。
刚走到门口,宋清欢又喊住了她。
“半夏,你去请郎中时,顺便买一钱人参、一钱白茯苓,五分黄芪,我有用。”她又叮嘱道。
“是,掌柜的。”姜半夏说完,想了想,仍旧不放心,又从腰间拿出一个纸包来,走过去,交给了宋清欢手中。
“这是什么?”宋清欢拿着纸包,眉头微蹙。
姜半夏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才说道:“掌柜的,你愿意救他,是你好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他突然醒了,对你不利,你就把这个散在他身上,他就没有反抗能力了。”
“还有这种好东西?”宋清欢将手中的纸包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笑得一脸揶揄。
对于如今的她来说,穿越、菜谱能够入梦都经历了,更何况只是一包小小的药粉?
“我去了,掌柜的,你自己小心。”姜半夏说完,这才离开了。
等姜半夏走了之后,宋清欢这才仔细打量起床上的男子。
“算了,看来是你命不该绝,所以遇到了我,希望我没有救错人吧。”她看着仍在昏迷中的男人,念叨了两句,也走了。
……
厨房里,灶火已冷。
宋清欢往锅里掺了些许水,盖上锅盖,又绕到灶前,用铲子将灶膛里的草木灰给铲了出来,这才捡起一把枯草,用火折子点燃了,放进灶膛里。
枯草将木柴点燃,映得宋清欢脸颊微红,也驱散了仲春时节浅薄的寒意。
小时候,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偎在外婆怀里,坐在灶火前,烤着火,等着埋在灶膛灰烬里的红薯被烤熟。
将烤红薯捧在手里,倚着外婆,听她絮絮叨叨的讲着各种山野传说,那是贯穿了她整个童年的记忆。
干燥的木柴被烧得啪啪作响,很快,锅里的水也热了。
宋清欢站起身,将热水舀进木盆里,这才端去了二楼。
恰好此时,姜半夏也从外面回来。
宋清欢站在楼梯上,端着水,转过头来,看向姜半夏,这才发现,她的身旁,并没有旁人。
只有手中提着的药,可以证明她确实去过药铺。
“半夏,你怎么独自回来了?郎中呢?”她眉头微蹙,满是不解。
“掌柜的,你放心,就他身上的伤,我可以治,若是找来郎中,到底容易惹出麻烦。”姜半夏说着,上前,从宋清欢的手中接过木盆。
“没想到你还会医术?”宋清欢跟在姜半夏的身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眼里盈盈有光,“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啊。”
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却让姜半夏愣了片刻。
回过神来,她才浅笑着应道:“我不过是一个杂役,哪里是什么深藏不露之人,从前四处流浪,便学了些治疗跌倒损伤的本事,算不得什么,掌柜的惯会说笑。”
两人说着话,回到屋子里时,男人还在昏迷当中。
先用水将他伤口周围擦拭干净了,姜半夏才为他包扎了伤口。
忙到最后,床上的男人终于醒了过来。
“你终于醒啦?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宋清欢见他睁开眼,便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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