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芹带着食盒回到自己的小院,却没有找到秋靖白。
他人去哪里了?不是没有‘姜芹’的命令不能随便乱走吗?待会儿饭菜都冷了,他怎么不在小院等自己呢!
姜芹气呼呼开始找人,去了四师姐的小院,嘴角还沾着一粒米的四师姐说没看见,双眼冒着狼光看着她手里的食盒。
姜芹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又去了二师兄的小院,也不见二师兄。
她蹙眉,想到原身父亲姜尘和秋靖白的关系,秋靖白是姜尘仇敌的儿子,收秋靖白为徒,可以说是姜尘一辈子最大的耻辱,秋靖白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姜尘,他曾经在秋靖白父亲身上输得一败涂地。
姜芹转身去往自己父亲的小院。
果然,进入小院,她看见熟悉的背影跪在冰凌之上。
只一个背影,就仿若寒冰中难以支撑的娇艳残花,好似随时都会衰败,黯然失色后腐烂成泥。
姜芹上前放下食盒,弯腰搀起秋靖白的手臂,“大师兄,你起来,别跪了。”
秋靖白不问所动,就像是已经被冻结成冰。
台阶上的姜尘看到自己女儿这样的举动,蹙眉厉喝,“芹芹,你做什么!为父正在处罚你大师兄,你试炼不过,受伤严重,要处罚他,他不拦着你,让你动用灵力,伤势更重,伤了你的魂魄,这些都是他该受的!”
“你如今身体不好,不要费心思处罚他,为父会替你出气。”
姜芹站起身看着姜尘,双手捏着鹅黄裙摆有些急切,“我不想处罚他,爹你也可以不用处罚他吗?”
姜尘:“芹芹你的伤还没好,现在才会说这些胡话,你回自己的院子好好疗伤,伤好后再与为父说这些。”
姜芹嘴也很笨,不知道该怎么巧舌如簧,让父亲改变决定。
她一想到原身记忆中这个父亲对原身的好,脑子里只有苦肉计一个想法。
她一咬牙,跪在秋靖白身边,膝盖下的冰凌与普通冰凌不同,寒气甚至是普通冰凌的百倍千倍。
她忍不住叫出声,痛的双眸间涟漪一片,抬眼倔强看着姜尘。
“芹芹,你这是做什么!”姜尘大为震惊,他身边的二师兄也瞪大双眼,就连姜芹身边的秋靖白都为她侧目。
姜芹只觉得心脏的痛比膝盖更难受,好像有一只邪恶的手,抓住她的心脏,痛得她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她深吸一口气,第一次被这样强烈的情绪冲击。
她穿越之前,是在一个幸福的普通家庭长大,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小孩,她觉得一直都是爸爸、妈妈和哥哥护着她宠着她,她才能那么健康又无忧无虑长大。
随后意外离世,她来到这里,见到了以前看小说时最心疼的角色,如今又面对这些已经对她有了固有印象的人,她人生经历和个人心性,让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够在这个对她来说很陌生的世界如鱼得水。
她只能用最笨的苦肉计,赌姜尘会心疼自己这个女儿,就像自己没有穿越之前原本的家人一样。
心中想念、心疼甚至是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委屈,将她整个人包围,她被保护着,从来都不坚强,眼泪根本不受控制汹涌而出。
她不能告诉姜尘,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姜芹’,现在的她不想欺负大师兄,她只能哭着求姜尘,“爹,你心疼我好不好,我知道你最疼我,我现在不想让大师兄受罚,求爹爹顺着我好不好。”
姜尘方才没有动作,完全是被自己女儿震惊,现在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拎小鸡一样把她从冰上拎起来,看着她哭得满脸都是泪的可怜模样,那颗上百岁的老父亲心一瞬间化成一汪温水,心中又痛又急,“你有话好好说,跪在冰上做什么,你不知道那冰对身体伤害有多大吗?你伤还没好呢!”
姜芹看着姜尘眼底的担忧,心中情绪更是翻涌。
父母的爱永远都能轻易拨动她心里的情绪,她拉住姜尘的衣袖,“爹,那你放过大师兄好不好。”
姜尘厉声对秋靖白道:“还不快起来,还要为师扶你?”
秋靖白将视线从姜芹身上移开,撑着膝盖站起来。
可他一动,刺痛传来,他膝盖一软,再次跪在冰凌之上,只听一声闷响,膝盖重重砸在冰凌上,好似要碎了。
姜芹看向台阶上继续傻眼的二师兄,刚要开口,二师兄立刻很有眼色几步过来,将秋靖白扶起来,小心翼翼问姜芹:“我先把大师兄送回小师妹的小院?”
姜芹点头,见两人转身又说了一句,“让大师兄好好坐着,别让他干活,还有这个食盒,你给大师兄拎回去。”
两人走了之后,姜芹才抽抽噎噎打着哭嗝,下意识拉起姜尘的袖子擦去脸上的眼泪。
擦完才反应过来,姜尘不是自己的原来那个父亲呢。
她低着头,等着姜尘各种要她命的问题,比如什么夺舍。
然而姜尘并没有问,只是抬手怜爱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去后院找你娘,让她带着你修炼,你可不能偷懒,虽然吃了药,也要自己修复魂魄和丹田。”
看着女儿鼻头眼角一片通红,打着嗝跟在自己身后,暗自叹气,女儿这次受伤太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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