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边也另有佳人相伴,乃是成国公家的小姐。那是皇后娘娘的侄女,与他当真是天作之和。

青栀拢了拢身上的罩衫,嘴角露出一丝笑来。徐承卿的突然出现就像做了一场梦,而现在梦醒了,她也该如这湖面上的浮萍一般,一切皆靠自己了。

抚了抚手上的珊瑚手串,她淡然吩咐水绿:“回去吧。”

水绿一愣:“姑娘不是还没见到……”

“不用了。”

青栀说完这话便起身走回到桌边,自顾自倒了杯酒慢慢地品了起来。苦酒入喉分外呛人,她却这么喝了一路。

待回到云韶坊时,青栀已是彻底醉了。水绿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扶进门,香姨一见便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不是去见人吗,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那位爷呢?”

说罢朝她们身后望了眼,见空无一人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

水绿也不忍多说什么,只低头把青栀扶回了房。她是自小就在云韶坊长大的,最清楚这种带来。

今夜青栀姑娘没有见着那位爷,只怕明晚就要被香姨逼着挂牌子了。幸好她今夜醉了,好歹能睡个好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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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青枙一夜无梦不同,徐承卿这一夜却是半分都没合眼。

前半夜是被江雪然落水之事闹的。他平生最烦女人哭,偏江雪然被人救上来后哭闹不休,江家人便求到了他这边。

徐承卿看在皇后的份上多少给了点面子,按捺下心头的烦躁让人传了几句安抚的话,换得耳根子的片刻安静。

结果后半夜刚要躺下小憩一番,京城那边突然传来了消息。

“殿下,京城来了飞鸽传书……”

林寒急步进门,几乎忘了礼数。徐承卿一手支头歪躺在软榻上,只眉眼轻轻一扫,就把林寒激得打了个寒战。

不得不说,他家王爷真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了。只看这光风霁月惊才绝艳的品貌,难怪匈奴握渠单于的公主会对王爷这个差点灭了他们全族的人这般动心。

还有京城的各家小姐,成国公家的江小姐……每一个都蠢蠢欲动。

林寒正琢磨往后的肃亲王妃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听徐承卿重重地咳了两声,吓得他赶紧敛神垂目,继续方才的话题:“信里说,已有了谢家的消息,极有可能就在江南。”

谢家,便是从前的信国公府。半年前信国公谢玄谋逆造反,朝野上下无不震动。建安帝大怒出手极狠,一时间京城内外血流成河。

陆家便是卷入了此事才被抄家夺籍,除此之外不少与谢家有关的勋贵高官皆是糟了殃。

信国公谢玄自然被五马分尸,只是谁也没想到信国公世子谢绥竟能逃出生天,至今下落不明。

而他曾与陆青栀定过亲。所以徐承卿才会在半年前把陆青栀送往江南,让顾景渊一直看护着她,为的就是引出谢绥。

他微眯着眼扫了眼外头的天色,天边已隐隐有朝霞冒头,眼看便要天亮,于是露出一丝慵懒的笑,吩咐林寒:“给顾家下帖子,就说今晚我请大公子饮酒。”

林寒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圣上此番南巡不同以往,许多事也只有王爷知道内情。除了处理谢玄的同党外,更是要揪出藏在这温柔富贵乡里的大小蛀虫。

江南的这潭水,比想象中的还要深。

顾景渊是这里的地头蛇,很多事情他出面会比王爷方便得多。

只是这酒要在哪里喝?

徐承卿疏淡的眉眼一挑,淡淡扔给他三个字:“常乐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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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云韶坊向来热闹,集香阁里却有些气氛诡异。

青栀的一身细纹罗纱已被人扯下小半,露出半边娇嫩的香肩。

她没能把徐承卿请过来,为保榆姐儿只能遵照和香姨的约定来陪冯德兴喝酒。可她没想到冯德兴还带了一个人来,那是应天府尹秦大人的三公子,是个比冯德兴有过之无不及的纨绔。

青栀一上来就被他灌了整壶的桂花酿,嘴角流出的酒水浸湿了她的前胸,半透的罗纱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一下子就把秦三公子激成了禽兽。

青栀狼狈地扶着圆桌不住躲闪,秦三也不恼,跟逗猫似的追在她后头不住地调笑。一旁的冯德兴更是拍着肥硕的肚子放声大笑:“秦兄快抓着她,一会儿你我一起上,叫她这个雏儿好好尝尝做女人的滋味。”

青栀脚步虚浮满头冷汗,扶着桌角狼狈地喘气,她心里明白,今晚自己只怕要死在这两人手里了。

一丝恐惧袭上心头,看着秦三那凑近的油腻嘴脸青栀面色仓惶,突然她下意识地推开对方扭头就往外跑。

秦三公子见状大怒,一把摔掉手里的酒杯便冲出来抓人。

青栀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刚跑出雅间就一头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一个男人。

男人出手极快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往自己跟前带了带。

青栀醉得眼花,凭仅有的一点意识努力打量着来人的脸孔,却怎么也看不分明。只知面前的男子似乎是绝色,竟让人生出一股想要轻抚他脸颊的冲动。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声怒喝:“臭女表子,居然敢跑,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青栀浑沌的大脑听不出来人是谁,只感受一只手似乎要碰上自己的衣领。就在这时男子搂着她转了半个圈,堪堪躲过那只手。

一柄长剑架到了秦三公子肩头,只听林寒冷声道:“谁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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