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零零散散靠过来的枝条,他伸手拽住那根垂在他面前的枝条,有些憋气,“你想干什么?”
枝条僵硬地一动不动,池菽又伸手狠狠地扯下来几片叶子,吸了吸鼻子,“能不能放我下去!这里太高了!我有点怕。”
池菽一边说一边将枝条上所有他可以看见的叶子统统扯掉,不多时池菽的周身散落着一堆,白玉一般的叶子。
大树:“……”
为什么一边哭一边扯我的叶子,这副小可怜的模样到底是谁在被欺负啊。
池菽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醒来看到大树的那一刻就想到了黎屿之前带他去看的大树,明明两棵树的外貌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池菽看到枝条的那一瞬间,却猛然涌出了一种熟悉感。
不知是不是被他念叨的烦了,玉白色的枝条揽在池菽的腰间,动作意外轻柔地将他从鸟巢带了下去,被枝条缠住的那一瞬间池菽不由惊呼了一声。
他双手下意识握住了腰间的枝条,触感有些软,上面还有些黏腻,像是某种大型动物的触手。
他被拎出精美的鸟巢后,树枝并没有将他放到地上,而是带着他往上,强劲的风扑在他的脸上,池菽勉强睁开眼睛,透过层层密密的树枝向下看去。
玉石般的大树底下是一圈小小的嫩黄色的草坪,与翠绿的枝干搭配在一起,使得大树像是一尊精美的艺术品。
随着高度的不断升高,池菽眼前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
嫩黄的草坪从某一个地方开始突兀地消失了,脏黑色的东西,蠕动着想要吞噬那些草坪,池菽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反胃。
脏黑的地面上不时伸出一些扭曲的触手,离得远池菽看不清那些触手的模样,只能看见无数的像是蛇一般的触手在乌黑的泥沼不停地蠕动。
池菽扭过头不想再看,他垂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玉白色枝条,忽然觉得顺眼了许多。
腰间的纸条带着他越攀越高,最终在的最顶端停了下来。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莹润的果子,腰间的枝条将他放在了果子的面前,还推了推他。
池菽捏着枝条不敢松手,生怕自己从窄窄的树枝上摔下去,他脚下踩着的树枝只有一米多宽,往前走两步便是那颗散发着莹白光芒的果子。
他捏着枝条走到了果子面前,伸出手戳了一下。
与软软的树枝不一样,这颗果子的外皮坚硬极了,手感有些粗糙,像是某种天然的未经打磨过的玉石。
“我需要做什么?”池菽低头看向腰间的枝条,琥珀色的瞳孔中满是不解,“要把他孵出来吗?”
一直被他握在手上的枝条忽然松动了一下,池菽瞳孔一缩条件反射地想伸手紧紧捏住不让枝条离开。
枝条撤离的动作停滞了一下,随后轻轻晃动了一下想,像是拿池菽有些没办法,玉白色的枝条分裂出一根手指粗细的,缠在了池菽的手腕上。
周边轻轻拂动着展示自己粗壮可靠的枝条再次默默缩了回去。
从池菽的手中抽离,枝条立在了果子的面前,动作粗暴地将果子薅了下来。
池菽:“!”
望着被递到自己手上的果子,池菽垂眼看着,试探性地用嘴咬了一下。
他望着重新缠绕回自己腰间的树枝,没有任何的反应。
“嘶。”池菽红着眼眶,揉了揉被磕到的牙齿,终于明白为什么树枝没有任何的动作了。
既然不是用来吃的,池菽想起了自己刚刚醒过来的那个鸟巢,难道树枝的意思是要自己的吧这颗蛋孵化出来。
不过如果只是想让自己把蛋孵化出来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把蛋送下去,而是要捆着自己上下。
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腰间的树枝,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不解。
很快他刚才的猜想就被证实了,树枝拉扯着他和那颗蛋一起回到了他刚刚醒过来的那个鸟巢。
不对,池菽抽动了一下鼻子,这里好像不是自己刚刚住过的那个鸟巢,虽然位置是一样的,但是这个鸟巢好像已经换了一个了。
自从变成人鱼以后,池菽便对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十分的敏感,眼前的这个鸟巢他闻不到一点他自己的信息素。
头晕脑胀地靠坐在鸟巢上,池菽顺手将果子放在了地上,想躺下休息一会,没想到缠在他手指上的枝条十分贴心地将蛋滚了回来,贴在他的腹部。
池菽一脸捧着蛋,表情难得的有些波动,所以真的是要自己孵蛋啊。
他只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表情有些奇怪,不过抵挡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今天好像特别容易困,池菽睡前莫名闪过这个念头。
少年的呼吸逐渐均匀绵长起来。
隐约间,有什么东西沿着钻进了他的衣服里,冰凉黏腻,他像是一只困进了蛛网的蝴蝶,难以挣脱。
薄薄的眼皮轻颤,池菽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鸦黑色的天空上一轮血红的圆月高高的挂着,他怀里的果子早已不知去向。
一双骨节分明,在血红月光下显得苍白无比的手搭在他的腰间,有几根手指顺着他轻薄的衬衣钻了进去,紧贴着他的软肉。
池菽扭过头,微微仰头看向男人,眼睛很快被一根树枝遮住,他只来得及看看到男人精致的下颌线。
温柔的嗓音在他的耳畔响起,冰凉的气息拂过耳畔,“别看。”
男人捏住他的下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他脸颊的软肉,“会出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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