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同志,醒醒把票买一下。”

柳鹏程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下意识地欠起坐在座位上的身子,把手伸进了裤兜,拿出了一张五元钱的票子递了给了站在车子过道上的中年妇女,然后才反应过来好像是不对劲!自己不是死了吗?

柳鹏程出生在1972年,等他懂事的时候,国家已经从混乱走上了正轨,一片欣欣向荣。1990年高考,柳鹏程不幸落榜,复读一年之后勉强考入了北方省公安干部学校侦查大专班,成了一名人民警察。

经过几十年的奋斗任职山边县公安局交警大队副队长,为了救一名小学生被酒驾车撞出七八米远,抢救无效壮烈牺牲。

要说交警大队副大队长的这个职位,在县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在市里系统内也是说得上话的,但是只有柳鹏程自己知道,自己这辈子有太多太多的遗憾,要是有后悔药,他估计一瓶都不够吃。

别的不说,他一个“根红苗正”的刑警坯子,最后却成了小县城里的交警领导,这里就有太多的故事或者说是,事故。

中巴上,柳鹏程机械地接过售票员递过来的一张车票和三块钱,看着自己的双手,和穿着92式警服冬装裤子的双腿,再结合自己无聊的时候看过的网络小说,终于弄明白一件事,自己救了小孩估计是积了个大德,重生了。

一瓶后悔药,这就全被自己灌下去了!柳鹏程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腕,果然是记忆中的电子表,上面显示着时间是一月九日。这是放寒假自己去姥姥家。

柳鹏程自己不是什么富二代,官二代,但是当时的家庭条件确实不错。父亲转业之后在瑞州矿务局附属机械厂担任副厂长,母亲随着父亲转业在矿务局职工医院妇产科护士长。

爷爷奶奶都是老革命,住在瑞州军区大院里的干休所,大伯依旧在西北服役,任某师参谋长,小姑军医大学毕业,分配到南方就在那边成家生子,现在也退役了,转业到了东粤省特区人民医院,是急诊科医生。

和一片革命绿色的爷爷奶奶家相比,姥姥家就比较喜闻乐见了,传说中的坐地炮啊。姥爷是乡上的党政办主任,还有一年就要退休。姥姥是乡中学教导处主任,已经退休了,按照姥姥的话讲,这十里八乡出息的,哪个没被我收拾过!

大舅在姥姥姥爷身边,是村支书,大舅妈开的养鸡场日进斗金。

二舅继承了姥爷的好文笔和一笔好字,师专中文系毕业之后没有当老师,而是进了县政府,现在已经是县委办副主任。二舅妈在县里的农业银行,担任一个不大不小的网点负责人。

这种家庭条件,在上辈子不仅没有在这种毕业分配工作的关键时刻成为助力,倒起了反作用,而这一切都是从这辆中巴车上开始的。第一片后悔药,现在就要起效了!

上辈子就在这个时候,这辆车上会上来三个小流氓持刀抢劫车上的乘客,以柳鹏程的身手,对付几个小流氓自然是绰绰有余,但是没有想到他们还有一个同伙在县城就上了车,潜伏在乘客里,一刀下去差点没废掉柳鹏程一个肾!

最后还是这辆中巴车把柳鹏程送进了医院,几个歹徒带着抢来的钱物逃之夭夭,一年之后才全部被抓获归案。

要说这事儿也算是警校学员见义勇为,但是人没抓住,老百姓的钱被抢跑了没拿回来,自己还被扎一刀,的确是够窝囊的。县公安局是好意,给省公安干部学校发了函,表扬柳鹏程,但结果却是柳鹏程得到了“柳一刀”的雅号。

也是因为这个外号,上辈子柳鹏程恨屋及乌,一辈子没有从事刑侦工作,他干过法制,干过治安,当过派出所长,甚至还当过几年看守所副所长,可就是没有干过刑侦,不仅仅是刑侦,就连经侦,禁毒,巡特警,打拐办这些和刑侦沾边的部门都没有呆过。

倒不是说没有干过刑侦就不是好警察,就提拔不了,不过干刑侦,破大案,立功受奖确实是公安系统快速进步的不二法门,而且到了一定的级别,没有刑侦的经历,没有破过大案,也是系统内公认的领导干部的“暗伤”。

这辈子既然自己回来了,“柳一刀”这个雅号当然也就要不得了。

柳鹏程弯腰摸向自己脚下的大行李包,黑色的行李包上,写着大连旅游几个字,还有抽象的大海和海鸥的图案,这是上次老妈去大连医科大学进修的时候带回来的。自己去省城上学,这个大行李包也就归了柳鹏程。柳鹏程摸向行李包的下面,摸到了一个圆柱形的物体,看来记忆没有错,柳鹏程脸色的喜色一闪而过。

又到了一站,其实九十年代初期的时候,这种乡村中巴车是没有什么固定的车站的,一般都在途径的各个乡镇的邮局门口或者是对面停,其实在路边招手也能停。这站是大柳树乡,下的人不少,得有七八人,上的人不多,除了三个看起来就很痞气的青年,只有一个看起来像是走亲戚的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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