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凑过来,“李医生,听说你还没结婚...”

李东来扭头就走,再这样下去,这老嫂子该动手动脚了。

王嫂子本想用荤话再挤兑李东来两句,见李东来不接招,旁边的丁医生脸已经冷了下来。

她害怕丁医生找妇女主任告状,只能讪讪的离开了。

李东来拿着注射器走到隔壁的准备间,用酒精仔细清洗针头。

这年代没有一次性针头,一枚针头经常从一个屁股里,转移到领一个屁股里。

不完全消毒的话,很可能会引发群体感染。

好在,国外那些脏病,还没有流传进来。

待针头全部清洗完,已经是中午时分,李东来洗把手,发现饭盒不见了。

难道哪个病人给我顺走了?

铝饭盒是厂里面发的,供销社里没有卖的。

正当他惊疑不定的时候,丁秋楠抱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

“今天上午你辛苦了,师傅请你吃饭。”

饭盒里摆着白面馒头,白萝卜菜,还有棒子面粥。

“谢谢师傅了。”

忙碌了一个上午,李东来早就前心贴后了,他也没有客气。

哪有徒弟不占师傅便宜的?

待吃完饭,丁秋楠抢着把饭盒刷干净,甩着手上的水滴,走到李东来身边。

“东来,你中午要出去干啥事?能带我一个吗?”丁秋楠脸色羞红。

刚吃师傅热馒头的李东来,怎么也不能拒绝这个合理的请求。

更何况,上次骑自行车载着丁秋楠的感觉,真是不错。

两人出了轧钢厂医院,丁秋楠从车子棚里把自行车推过来,交到李东来手里,“你今天可不能故意了。”

“故意啥?”

“你明知道!”

“知道啥!”

“坏蛋,不跟你说了!”

拉扯中,李东来骑上自行车,载着丁秋楠出了轧钢厂。

街上人来人往,空气里蒸腾着一股子热腾腾的喜气,彷佛发酵的馒头,香甜,带着些许微酸。

丁秋楠喜欢这种味道,但她有些高兴不起来。

因为,李东来这一次,确实没再找坑洼地走了。

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犹豫再三,丁秋楠还是把小脸蛋靠在了李东来的嵴背上。

听着那粗壮有力的心跳声,她感觉到了宁静。

李东来骑着自行车,找到了一个裁缝铺,门楣的澹棕色招牌上写着‘雪茹裁缝铺’

裁缝铺老板是一位身穿澹蓝色旗袍,皮肤白皙的女人。

李东来上下打量老板,只能用得劲两个字来形容。

哦,她是陈雪茹。

那就没问题了。

李东来和丁秋楠都是工人打扮,不像需要旗袍的人。

上门就是客,陈雪茹还是很热情的迎了上来。

端茶,倒水。

“两位,请看一看,布架上挂着都是最新款式的旗袍。”

李东来笑道,“不需要旗袍,你看这个能做吗?”

李东来让陈雪茹取来白纸和铅笔,在白纸上手绘了一副歪歪扭扭的图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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