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老相传,古仙人划界成山,名曰界山。
此山高万仞,尽是悬崖峭壁,极险极绝,当真是飞鸟尚不得渡,猿猴亦愁攀援,自此南北断绝,互相不通往来。
这界山以南的疆域,虽然说不得土地繁茂、物资丰盈,终究还算得上辽阔,山下绵延万里。
……
东南靠着大海的方向,有一个挺大的国家,叫做宁国。
在宁国东南,有一条大江名叫盛江,盛江支流极多,再加上四通八达的地理位置,来往的商船可谓是络绎不绝。
盛江府更是一座盛产丝绸的商业雄城,沿着城内运河的两岸,丝绸行少说也有数百上千家,又兼勾栏瓦舍林立,即使入得夜里,便是华灯灿烂,金粉楼台,画舫浮波,纸醉金迷。
这里是整个江州最为繁华的地方。
而在盛江府往东,翻过两座山,沿着河流往下,过西岭县,差不多一百余里,有一处名叫下桥集的小集市。
今年六月的天气,还是有些过于炎热了。
此时又是中午,毒辣的太阳照射下来,晒得人皮肤也有些发疼。
一个瞧上去大约也就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坐在田垄边的大树底下休息。
身旁放着草帽、锄头和一壶水,手里还捧着一本书,看得正入神。
着实有些忙里偷闲的味道。
“小勉哥。”便在这时,一道有些粗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山叔啊。”青年咧嘴笑了笑,转头瞧了一眼,是个矮壮的黑汉子,打着一双赤脚,“忙活完了?”
“天太热了,休息一会。”汉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在青年旁边坐下,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包着一份干粮,他掰下一半递给青年,“吃点?”
“已经吃过了。”青年人摆了摆手。
汉子也不客气,自己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口中抱怨:“小勉哥,你说这天儿,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要再这样下去,别说田了,人都得旱得昏死过去。”
“再过三四天就得下大雨了,到时候,可得防着点儿水患,少说得连下三五来天。”青年一五一十地道。
“真的?”汉子神情紧张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道。
“还骗你不成?过两三天,就得刮大风了。”
“那真好!嘿嘿,真好!”汉子当即咧嘴笑了起来。
“最近几年,可多亏了您。”汉子抹了一把额角的汗珠道,“说风便是有风,说雨便是有雨,如今旱涝都有了预防,收成可比以前好多了。”
“古人云: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很多事情原本就有先兆的,多读些书也就明白了,哪有什么神不神的。”
“那是您有学问,换俺们可不成。”
“小勉哥。”说到这里,汉子又有些疑惑地看着青年道,“您说……您是有大学问的,干啥来俺们这种地?”
青年人失笑:“学问又不能当饭吃,人要吃饭,当然得种吃的。”
汉子连连摇头:“我瞧着,就城里那些书院的教书先生,可都没您有学问。”
“山叔,您就甭夸我了。”青年道,“糊弄糊弄你们可能还成。”
“瞧您说的!”汉子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随即从地上起了身,“俺也不打扰您读书,先去把消息告诉大家伙。”
“不打扰。”青年人拍了拍手上的泥灰,虽然天气这样炎热,额头上竟也不见汗。
“我就休息一会,待会也快回去了。”
“要回去了?”
“嗯,待会摘些瓜果,就准备回去了。”年轻人抬起头,望向前方。
前方不远,有一座石拱桥,潺潺的水流从桥下流过,旁边是一座小集市,青石铺就的街道,还算宽敞。
年轻人名叫方勉,家就住在这座小集市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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