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殊澜终于走近临清筠,屈膝倚在床榻边缘,不断将气息放轻放缓。
她牵住临清筠放在锦衾之上的左手,微微侧首,冰凉的脸颊感觉到熟悉的温热后心才定了一些。
他还在。
在江殊澜看不见的床铺内侧,临清筠右手僵了僵,随即缓缓收紧。
她脸上有泪水。
静静地在临清筠身边待了一会儿后,江殊澜听见门外有人声传来。
“公主,将军府来了位叫林谨的太医。”
军医已经处理过将军的伤了,夏问便没敲门,只是在门外禀报道。
江殊澜还是有些不放心,松开临清筠的手准备去开门。
走了几步,她又快步折返,垂首轻轻吻了吻临清筠的唇。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悄声打开房门后,江殊澜吩咐候在外面的人:“让林太医过来看看。”
“是。”夏问应道。
夏问带着林太医赶到,却发现他好似并不敢抬头看唯阳公主。
公主派人去宫里把他叫来,夏问还以为是和公主相熟的太医,但看起来他们似乎没什么来往。
“殿下,微臣入太医院不过一年,平日里只负责文书和药材整理,并无诊治开方之权。”
林谨提着药箱,垂首道。
“所以你不敢给人看病?”江殊澜反问他。
“旁的人或许勉强敢,但临将军位高权重……”
“好了,你不是扭捏的人,快进去。”
江殊澜轻声说完,让出进门的位置,“动静小点儿,别弄疼他的伤口。”
林谨心里一顿。
“微臣遵命,劳烦殿下稍候。”
夏问一直沉默地低着头站在旁边,注意到林太医言语间虽很尊敬,却从始至终都未行过礼,连最简单的拱手礼都不曾有。
林谨走进屋内,只看了戴着面具的人一眼便发现他此时很清醒。
莫非这便是小师妹曾说的,有情人之间的情趣?
但他面上不显,只是按照唯阳公主的吩咐,放轻动作先替临将军把了脉,微微掀开了些他的中衣领口再合上。
沉吟片刻后,林谨半真半假地说:“将军身上有多处重伤,其中胸腹和左肩几处都险些致命,但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此时只是因为服的药有安神的功效,才一直沉睡。”
“这些或轻或重的伤口很多都曾几次崩开,所以恢复得慢。但将军的身体底子很好,若之后好好修养,再配合微臣调制的药,可以恢复到受伤前。”
夏问如实道:“但军医说将军此次元气大伤,即使伤愈也无法再长期习武或是操练兵器。”
林谨不在意道:“也许是他医术不精。”
“你……”
夏问很想说林谨甚至都不是正式的太医,但当着公主的面,最终还是忍住了。
林谨是公主叫来的,而夏问这几年一直受命留守京中看顾公主府,没人比他更清楚将军对公主的在意。
江殊澜清楚林谨话里保留三分意的习惯,直接道:“只是恢复到受伤前不够,你要设法让他的身体状况比之前还好。”
临清筠带兵打仗常常顾不上吃饭,胃疾久治不愈,上一世也是林谨帮他调养好的。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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