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有任何声响。
卫瑄向温扬摆了摆头,示意他继续敲门。温扬又抬起手,敲了几下:“有人在家吗?”
回应他的,还是一片寂静。
“把门撞开。”卫瑄沉声说道。
“是。”温扬把剑后退几步,然后蓄力冲过去,用肩膀使劲一撞,只听“砰”的一声,门应声而开。
卫瑄与温扬冲了进去,让人意外的是,屋内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卫瑄眉头一皱,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这时,只听站在屋外的江沅“啊——”地叫了起来。
“糟了!上当了!”卫瑄提着剑冲了出来。
他一出门,就看见一个面目黧黑的中年男子正追赶着江沅。眼看江沅就要被他追到,卫瑄纵身上前,抓住江沅的手,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拉,他人挡在了江沅身前,拿剑指着那黑脸男子,厉声说道:“你想做什么?”
黑脸男子看见来了个手持长剑,气概不凡的年轻男子,随即收住脚,上下打量了一下卫瑄,一脸怀疑地问道:“你们是官府的人?”
未待卫瑄回答,他身后的江沅赶忙说话道:“不是!不是!我们不是官府的人!我姓荣,青平镇人氏,前来寻找杨岩杨郎。我一个女子,怕路遇强盗,便请了这两位公子陪我一道来的。”
“姓荣?青平镇人氏?”黑脸男子打量了江沅片刻,随即对着身后高声说道,“阿岩,这莫不是你那相好?”
听到这话,江沅一怔。他口中叫的是“阿岩”?难道就是他们要找的杨岩?
这时,江沅听到从黑脸男子的身后传来一声嗤笑,“老由头,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她若是荣玉梅,你怕不是见了鬼?”
听到这里,江沅便确定说话之人便是那杨岩。她踮足向黑脸男子身后望去,不禁愣了一下。那石阶上站了两个年轻男子,正是先前她向老妪问路时,出门去喝酒的那两人。
她脸色一变。难怪他们要被算计了,原来先前找老妪问话时,杨岩便已经出现,但江沅没有认出他来,老妪便知道她说了谎,故意指了一条远路让他们上山。老妪与江沅分开后便去通知了杨岩等人,才让他们设了伏。想到这里,江沅心头不禁为自己的失策而懊恼。
这时,杨岩走到近前,对着江沅和卫瑄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何事找我?你又为何要冒充荣玉梅?”
“我没有冒充荣玉梅!”江沅倒一点也没有心虚。
“没有冒充?”杨岩眉头一皱,“你先前不是说你姓荣,青平人氏?”
江沅继续面不改色地说道:“我确实是荣,也确实是青平镇人氏,青平镇姓荣的女子,又不止荣玉梅一人,不知杨大哥为何觉得我在冒充荣玉梅?”
“那你说认得我?”杨岩盯着她。
“我怕那阿婆不给我指路才如此说的。”江沅又说道,“杨大哥,我是荣玉梅的堂妹,我,我叫荣玉桃,有事找你。”
听到江沅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卫瑄瞅了她一眼,没说话。
听到江沅说自己是荣玉梅的堂妹,杨岩有些将信将疑:“你是荣玉梅的堂妹?你找我?何事?”
江沅垂下双眸,装出一脸悲伤的模样:“杨大哥,你知道玉梅姐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杨岩脸上的肌肉轻轻抖了两下,说道:“我听说她上吊自尽了。”
江沅深深叹了一口气,语带悲凄地说道:“玉梅姐来京城之前,曾经跟我说过,她要来找你!可是,不知道她怎么就自尽了,我完全想不通。我,我今日来找杨大哥,就是想问问你,她来到京城,见到你了吗?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自尽?”
“我怎么知道她为何自尽?”杨岩脸上有些不耐烦的神色,“我没有见过她!”
“你怎么会没见过她,她可是专程来找你的……”江沅一边乱扯着,一边想着怎么继续忽悠杨岩。
这时,只听卫瑄在一旁说道:“杨岩,那你去过京城槐树巷,荣玉梅的姑父杨炳家没有?”
“没有!”杨岩回答得很干脆。
“可你身上那个玉佩……”卫瑄指了指他的腰间,“好像是杨炳之物。”
杨岩低头一看,脸色随即大变,伸手把玉佩捏在手里,恶声说道:“这玉佩是我买的!你凭什么说是杨炳的?”
卫瑄“呵”地冷笑一声:“这玉佩是杨炳五年前买的一块玉石原石,找玉匠专门为他雕制的,杨家出了事之后,杨炳曾上报过玉佩丢失一事,我看过那玉匠向京州府所呈玉佩的画样,正是你身上所佩这一枚。”
“你说是便是?玉佩不是都差不多……”杨岩还想继续抵赖,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眼望着卫瑄,“你为何会在京州府看到玉佩的画样?你们是官府的人?”
见被他识穿了,卫瑄也不打算瞒他:“我乃大理寺寺正卫瑄,杨岩,我怀疑你与槐树巷四人被缢身亡案有关,你最好随我们回大理寺一趟!”
听到卫瑄说自己是大理寺的,杨岩与吴由、杨方眼中都闪出一丝狠戾之色。杨岩望着卫瑄冷冷一笑,说道:“原还打算放你们一马,把你们打发走就行了,既然你们是官府的人,那就留不得了!今日,便是你们三人的死期!”
说着,杨岩用手指抵在自己唇边,吹了一声哨子。那哨音高吭悠长,传到山下村中,随即村中便喧闹起来。
江沅往山下村子里一看,发现村中男丁全都拿着刀棍往山上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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