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太后既然已经发话,就算是盖棺定论了。
魏婉芸抬眸扫了太子顾修恒一眼,见他欲言又止,但最终在太后凌厉的眼神下败下阵来,拱手退到了一边。
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了。
魏婉芸扶着魏婉静给太后行礼。
魏婉静的衣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哪怕勉强穿在身上,也完全没法看,因为有些地方甚至都被太子粗暴的撕坏了。
好在靖王妃做事倒也周全,在她们离开之前,就已经让人送来了一套崭新的衣裙。
魏婉静躲进了旁边的房里,匆匆换好,便跟上了已经在前面等她的魏婉芸。
在离开之前,她眸中带泪,含着委屈也带着一缕我见犹怜的深情看了一眼太子顾修恒。
刚巧顾修恒亦正抬眸看她。
不过,比起她这般仓皇而逃的狼狈来,太子一身落拓,哪怕身上有些褶皱,也依然不影响他半点儿气度。
就如同今日这件事。
她的身子和名声尽毁,而对他来说,不过是弹了弹身上的灰尘那般简单。
只一眼,魏婉静就收回了目光,转头跟上了魏婉芸。
“四姐姐”
才一开口,她的声音又沙哑又无助。
即使隔得有些远了,也让顾修恒听得分明。
毕竟就在一刻钟前,还在他身下喘,如今再听着这声音,哪怕没有半点儿感情,也勾得他心神一荡。
“太子!”
太后哪里瞧不出他的异样来。
平日里满是慈爱的眸子,这时候已经带上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那严厉的气场,惊得顾修恒才起的那点儿旖旎心思也瞬间荡然无存。
他立刻躬身垂眸道:“皇祖母。”
太后却不看他,只淡淡的扫了一眼旁边杵着的顾毓秀道:“你去送送她们。”
顾毓秀求之不得,正苦于太后在这儿走不得,听到这话,连忙感激应下:“是,皇祖母。”
待顾毓秀前脚走,太后才抬眸看向太子,语气冰冷的不带半点儿情绪起伏:“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换句话来说,是在问他那魏五姑娘,他打算如何安置。
短时间内经历了那么多,顾修恒也心乱如麻。
他感觉稀里糊涂的,甚至都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但多年来的生存之道告诉他,在这种时候,想要全身而退,就得低头认错,将决定权交给太后。
顾修恒想都没想,直接垂眸道:“孙儿但凭皇祖母做主。”
听到这话,太后看向他的眼神才柔和了不少。
她叹息道:“今日之事,不过是个误会,哀家也看出来了,不过是这个不知死活的丫鬟因为一些旧怨想要设计魏家那四姑娘,不料让那魏五姑娘阴差阳错”
太后的话才一出来,一旁的嬷嬷已经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了红玉的脖颈捂住了她的口鼻,并让一旁的护卫将其拖拽了下去,从始至终都没让她发出一个字音来。
太后连看都没看红玉一眼,抬手揉了揉眉心,对太子道:“这次你吃了亏,你靖王叔也是知道的,算他欠了你一个人情,到时候定会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说到这里太后顿了顿,眼神蓦地变得犀利了几分,盯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顾修恒,“要知道,你在朝中根基未稳,有你靖王叔的一个人情,后面诸多事情都有很多助力。”
话都说到了这里,便是顾修恒再愚钝也能听出来了。
他的算计虽不如另外两兄弟,但也不是笨得离谱,太后这一棒子一个甜枣的,明显是要护着靖王府的,他今日不过是丢了一点儿脸面,还犯不着同靖王府和太后同时闹翻。
所以,顾修恒几乎想都没想,连忙一脸感激的对太后行礼道:“孙儿谢皇祖母!”
太后摆了摆手,面上带着几分疲惫道:“哀家也乏了,你且先下去整理下仪容吧,这幅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儿储君的威仪。”
近些年来,朝中废太子的呼声没停过,顾修恒心里跟明镜儿似得,如今听得太后一句储君,他心里哪里还有半点儿不悦,当即欣喜道:“孙儿知道,谢皇祖母提点!”
说着,他还对靖王妃行了礼,这才退了下去。
想着太后的那些话,顾修恒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待顾修恒走后,太后才扫了一眼旁边的靖王妃,语气偏冷道:“这些年在封地,山高皇帝远,怕是把你这性子也越发纵得没边了,到了京城都不知道什么分寸了。”
话音才落,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的靖王妃头皮发麻。
她忙低头俯身,“母后明鉴,此事儿媳确实”
还不等她说完,太后一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冷声道:“还不承认,一定要哀家将这件事闹到皇帝跟前去吗?”
说着,她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几乎瘫软成一团靖王妃身边另外一个侍女,继续道:“或者,哀家直接严刑拷打下去,将这件事彻底翻出来?”
“哀家不过是顾全你的颜面。”
言外之意,别不识好歹。
靖王妃不是傻子。
她眼眶一红,当即跪下道:“母后,儿媳知错了”
她在封地上自在肆意惯了是不假,但要紧的是,她都忘了,自己这个婆婆并不是善茬儿。
原想借着她在府邸,让魏婉芸和太子的事情闹到她面前,由她做主给魏婉芸许个名分。
至于是良娣还是太子妃,不管引了哪一方的不满,最后这锅都该是她背着的。
万万没想到,事情出了纰漏,魏婉芸变成了魏婉静。
一个无足轻重的庶女让她之前的布局完全没有了意义。
更要紧的是,这老太婆鬼精明得很,直接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靖王妃生怕她继续往深了想,或者追查下去让她颜面尽失,只得弃车保帅。
她低头承认:“是德妃,找到了儿媳这里”
后面的话她不必说得那么清楚,聪明人一下子就能想明白,更何况是太后。
果然,太后微微眯起了眼睛,“她倒是不肯消停。”
她的声音冷意入骨,听得靖王妃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只她下一瞬说出口的话,让靖王妃的眼皮子都跟着跳了跳。
太后紧紧的盯着她的头顶,冷声道:“怕是不止这些罢!”
靖王妃唯恐她想到更多,到时候靖王府多年的筹谋和算计功亏一篑,连忙低头,咬牙道:“是!”
“还因为婷婷!”
“之前在相国寺,婷婷就跟魏婉芸闹了不愉快,还被魏婉芸打压得没办法还嘴,我这个做母亲的,自是疼自家女儿,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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