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死后,一抹灰烟升起,但瞬间就被徐丹枫腰间的葫芦而吸了。
而此时天上的黑云也尽数散去,晴朗的月光泼洒在山间。
徐丹枫一路大步前行,很快便在山腰处看到了一座稍显破败的道观。
那道观依山而建,好像悬浮在半山腰的崖壁上。
只是现在看来,道观的围墙有些摇摇欲坠,墙上的红漆绝大部分都已脱落,露出了里头灰黄色的泥巴,但幸好这里草叶茂密,绿色的藤蔓遮挡了墙壁的斑驳。
正门上的牌匾倒是看着颇为光鲜,似乎是不久前才重新上过金漆,哪怕是在清冷的月光下“九泉观”三个字都微微闪着金光。
徐丹枫想,要是哪天道观真的支撑不下去了,三师傅恐怕会将这上头的金漆刮掉一并带走。
推门迈步进入,前院不少青石砖都有些破损,在院子正中摆放着一口三足铜鼎,鼎内立着三柱香,每根都有小儿手腕粗细。
此时这三柱香都已燃烧过半,但仍旧飘散着袅袅的檀香之气。
再往前走便是三清阁,供奉着道家三清的泥塑金身。
此时三清阁的烛火还在摇曳,徐丹枫老远就看到二师傅正在三清的泥塑金身座下,抱元守一似是在打坐。
徐丹枫心中一暖,来到这个世界十五年,他好像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而几位师父就是他的家人。
不过,待他靠近,却听到有微微的鼾声传来。
在九泉观里,徐丹枫有三个师父,大师父是他的度师,也就是传授他道法、道术的,是民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说法的来源。
而二师傅和三师傅算是他的“学师”。
所谓“学师”就是解惑、授业的师父,也就是日常所提及的“达者为师”,比如二师傅教的是医术,而三师傅教的是外功。
大师父早在两年前仙逝,如今观里观主一位由二师傅继承。
徐丹枫拍了拍二师傅的肩膀,轻声道:“二师傅,徒儿回来了!”
二师傅整个身子猛地朝前一栽,眼看就要给徐丹枫磕个大头时,他又忽然坐直了身子。
随后他双目缓缓睁开,老神在在地说道:“是丹枫啊,赵员外家的妖物除的可顺利?”
“哪有什么妖物啊,赵员外的小儿子不过就是开了阴阳眼,这才看到了那些隐晦之物,我将他的阴阳眼关了,又在赵家大宅内做了一场法事,算是功德圆满。”
“那便好。”说着二师傅耸动鼻翼用力地闻了闻,“什么味道?”
徐丹枫笑道:“徒儿特意在刘家饼铺买的饼,现在还热着,二师傅快尝尝。”
说着话,他便将油纸包放在地上,然后麻利地开拆,将上面那张最大的递给了二师傅。
接过饼二师傅看到了徐丹枫衣摆上挂着的枯黄草叶,不由得皱眉说道:“又是走小路回来的吧?”
“嗯。”徐丹枫一路回来早就饿了,此时狼吞虎咽的只能回答一个嗯字。
“都说了许多次,让你走大路,没遇上什么危险吧?”
徐丹枫将口中的糖饼囫囵着咽下,这才说道:“没有,就是碰上个黄鼠狼讨封。”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自己的右手手腕被二师傅捏在了手中。
“二师傅,我没事,黄鼠狼没从我这儿讨到,我好心送它重新投胎了。”
二师傅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松开了叼住他脉门的手,“又乱造杀孽。”
“没有啊,我看它讨封失败元气大伤,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可是秉承着助人……助妖为乐的精神,万一它下辈子能投个人胎呢?”
“而且那黄鼠狼也未免有些太过分了,他要是问我像不像人也便罢了,居然问我像人还是像仙。若换了别旁人,怕是要被它夺了所有福缘气运和阴德,如此歹毒若是不除,他日必有后患。”
“如此贪心的畜生,当真是不该有仙缘。”二师傅这才点点头,但仍旧叮嘱道:“吃完饼后去净手净面,诵读《太乙救苦经》四十九遍。”
“是。”
徐丹枫心里又将黄鼠狼好好地骂了一遍,要不是它瞎拦路讨封,自己现在就可以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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