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保护她。”

“遵命!”

陈怀瑾眯起眼睛,看向蓝虞兮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现在,你也会永远记住这个味道的。”

随即转身,沉声道:“三儿,备衣,你少爷我要进皇宫和圣上聊聊天。”

……

是夜,风寒。

皇城西,天牢。

此地,无数人闻之色变,堪称足止小儿夜啼。

不知多少人进入其中,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天日。

光是站在门口,便能听见隐隐的凄厉哀嚎,让人难以想象,人究竟要遭受多大的折磨,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幽暗的天牢深处,殷肖躺在潮湿的草垛上,白色囚服上满是鲜血与污泥。

足足一百杖责,就算不死也半残。

他甚至连翻身都困难,进来时什么姿势,现在就是什么姿势。

“殷将军,你好像过得不是很好啊。”

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外出现了一道裹着黑色斗篷的身影。

“你是谁?”殷肖声音有些嘶哑,平静道。

那人掀起斗篷,露出掩盖在阴影中的面容,顿时让殷肖有些愕然:“陈怀瑾!”

半晌,他嗤笑一声,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无不嘲讽道:“长安第一大纨绔,来此有何贵干啊?想要当面责备我这个失职的金吾卫吗?”

自己这次下狱,和陈怀瑾不无关系,更何况他本就看不上这种仗着父辈余荫,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

即便陛下看重此人,他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陈怀瑾从怀里拿出两瓶酒,扔了一瓶进去:“杏花楼的桃花醉,十两银子一瓶。”

白瓷瓶稳稳当当地落在草垛上,殷肖拿过,打开瓶塞,浓郁的酒香在阴森的牢房中弥漫。

他深吸一口气,面上露出一抹陶醉:“好酒啊……”

“是啊,真是瓶好酒,可惜国舅爷连这么一瓶酒,都不愿意给你送过来。”陈怀瑾淡笑道。

殷肖拿酒的手一顿,面色微僵:“你什么意思?”

“殷大人尽忠职守,我遇刺那一夜还特意亲自安排了金吾卫巡逻路线,刚好杏花楼所在的地方,足足一个时辰不会有金吾卫巡逻。”陈怀瑾状似毫不在意道:“可惜,如此忠诚的金吾卫大将军,却被当成了弃子。”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殷肖低下头,不让人看到他的眼神,

“随便说说,殷大人不必在意。”陈怀瑾仰头灌下一口酒,轻飘飘道;“只是希望殷大人明白,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

酒瓶随手扔在地上,陈怀瑾起身,淡然道:“说起来,今日一整天,似乎一个去帮殷大人求情的人都没有,殷大人人缘这么差啊?”

殷肖身子一抖,猛地抬头,似乎想说点什么。

然而陈怀瑾的身形,已然消失在门口。

四周仿佛一下热闹起来,哗哗的铁链声,犯人的哀嚎,鞭子的破空声。

殷肖坐在角落里,眼眸明灭,宛如风中烛火,摇曳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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