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延戏谑一笑,故意逗她,“你还见过汀园的姑娘啊?好看吗?”

“听说是好看的,我没见过,我就是和苏湛在那边吃过饭,多亏了他司徒府的背景,我要自己去,都未必能吃上,不得不说,菜是真好吃!”长亭感慨道,真想多吃几次!可惜汀园不单独接待女客。

苏延一笑,“那下次我带你去吃,去多少次都行,让你吃个够。”

“好啊,你带我去,我请你!”

“好,你说的,那你可得攒够钱了。”苏延一笑,那边的饭可不便宜。

“放心吧,吃饭的钱肯定有的,管你吃饱!”长亭拍胸脯道,抿了抿唇后,又特意提醒道:“但是你要是叫姑娘的话,得你自己付钱!”

苏延哈哈一笑,她可真是有意思!摇摇头道:“我不叫姑娘,就吃饭。”

“那你来这儿干嘛?来这儿不就是叫姑娘吗?”长亭不解。

苏延拉着她拐到一处胡同,走了几十步后,又右拐到了一条小道,淡淡道:“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长亭暗自惊奇,这么曲拐的地方也有姑娘吗?不在临街人多的地方,能接到客吗?

“这么隐蔽也有姑娘吗?”

“嗯,有,还有很多呢!”苏延眉梢一挑。

“那,那你自己来玩儿就好了,干嘛带我来这种地方!”长亭尴尬的红了脸。

“怕我把你卖了吗?”苏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你敢!”长亭气鼓鼓瞪着他!

“我不敢。”苏延耸耸肩,谁敢卖这样一株凶悍的奇葩?“来,到了。”

二人来到一座不起眼的青砖小院,两丈见方的小院,左右回廊都是用木柱支起的简易草棚。

廊下左右坐了十几个年轻姑娘,那些姑娘衣衫破损,鬓发糙乱,个个形同死灰槁木,正目光呆滞的看着突然走入的长亭和苏延。

长亭有些胆怯,不由自主就攥住了苏延的袖子,察觉了长亭的不安,苏延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正屋走道:“别怕,她们只是生病了。”

“她们生了什么病?”这些女子看起来还很年轻,却个个宛如死人一般没有生气。

苏延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在这里的女人,都是老妈子赚钱的工具,个个都是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如果不是自己,长亭永远都不会接触到这些阴暗之面,她能想象出来最下.贱的女子,大概就是北肆汀园那些。

“一些皮肤上的病。”

“会治好吗?”

“会的。”苏延点点头。

屋里的那位大师,曾经是名扬天下的国手,治好的疑难杂症无数,只是脾气古怪,朝廷多次征召入内廷奉药,皆不应。

非要在此花街柳巷定居,每月只在逢三倍数的日子接诊,来问诊的人,无论贵贱,只收一个钱,只是若不合他心意,搬来千金也不看!

“老壳子,今日还接诊吗?”苏延笑问蹲在地上给一个女子检查腿部的老头。

那老头抬头看了苏延一眼,眉头一皱,“又是你小子!”上回骗了他的药酒还没算账呢!

长亭怔怔看着那女子的腿,裸露的皮肤上没有一块好肉,布满了红斑,有的红斑都开始腐烂流出了血水,长亭一个没忍住,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苏延连忙用手帕堵住了她的嘴,眼神示意她,不准吐!

长亭脸都皱成了一团,真的好恶心啊!

那女子看着眼前一身锦绣的少女,知道定是某位贵族千金,有些胆怯地放下了自己的裙子,盖住了双腿,愧疚而局促不安道:“对不起,吓坏姑娘了。”

听了这话,长亭倒有了几分不好意思,强忍下想吐的欲望,勉强道:“抱歉,我不是存心的。”

那女子勉强一笑,深深埋下了头。

老壳子气的吹胡子瞪眼,“谁家丫头如此无礼,给我滚出去!”

说话还真是不客气,竟然让她滚!长亭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羞辱,刚想炸毛,苏延按下她道:“她不懂规矩,您别跟小丫头计较。”

“你走吧,今日不接诊。”老壳子没好气道。

“您看我都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苏延笑着哄他道:“您消消气,改日我再给您送几斤上好的茯苓贝母。”

老壳子眼睛一亮,他虽然只象征性收一个钱的诊金,可很多病人也喝不起药,他需要药,这些来看诊的达官贵人们送的药材,他可是来者不拒。

“今日诊客已满,过几日再来吧。”不能让这小子拿捏住自己,得吊一下。

“我这事儿不麻烦,就给我看味药。”苏延耐心道,过几日就又得等三天。

“说了过几日就过几日,走吧!”

苏延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屋中草帘后传出一道声音。

“先生,帮他们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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