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个身穿粉衣的女子噗嗤笑出声,发现大家都看向她,她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开口道:“这位格格,主人家上糕点那是待客之道,咱们身为客人应该自觉、懂规矩,不能别人给你几盘糕点你就吃几盘,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好没教养。
她不止说别人没见过市面,脸上也带着些鄙夷的表情。
菀珂与菀琇同时蹭的站起来,菀珂上下打量她,发现并不认识,便道:“你是哪家的?”
女子挺挺胸膛很是傲慢,她刚想开口就被旁边穿着浅蓝色旗装的人捂住了嘴巴。那女子说道:“对不起,我这堂妹小地方来的不懂规矩。”她又对着女子呵斥,“不懂就不要乱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见女子由不服气,她气道:“这是一等公彭春大人家的格格,不说国公府跟伯府的关系如何,人家菀凝格格是皇上亲封的固山格格,伺候的人那都是内务府专门调、教出来的,论规矩教养,人家不知甩你多少条街。”
“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杭州。”
众人恍然,难怪她们看着女子陌生呢。
石雅娴这次请的人中除了石家姻亲家的格格,剩下的都是汉军旗出身。说汉军并非这些姑娘出身低,相反,她们祖上也都是官宦人家。也就是所谓的‘汉军旧勋’。
汉家姑娘的规矩教养与满族略有不同,她们讲究的是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女德为荣。而满族,
满人入关不过四五十年,哪怕受到汉家影响,骨子里还保留着不少满族人的习性。最明显的就是女子教养。
汉臣小姐不懂诗书会被人嘲笑,满族姑娘却大部分不懂诗文,她们所学就是骑射管家,诗文于她们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点缀。
也正是因为教养不同,汉臣姑娘跟满族姑娘之间泾渭分明。除了像石家这样的本是满军旗却被归入汉军。
虽说教育不同,姑娘们外出交际也都会被家里叮嘱,没事不要去招惹满军旗的姑娘。
粉衣女子是杭州盐运使家的千金,盐运使全称‘都转盐运使司盐运使’,属从四品。
别看它级别不高只是从四品,却是个油水十足的好差事。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作为与知府同级别的盐运使,它能捞的油水是知府的数倍,甚至数十倍。为了能拿到‘盐运’资格,多少人巴结着。
说句不好听的,盐运使在地方就相当于土皇帝,他家的千金不就是公主。
一个杭州盐运使的女儿,怎么会被石雅娴不远千里请来做客?
说来也是凑巧。
姑娘姓陈,明年是大选之年,陈姑娘刚好虚十三满足条件。臣盐运使有位堂兄是太仆寺卿,他就想着让女儿提前进京,学学京城的规矩,顺便跟京中贵女、堂兄家打好关系。
石文炳又被皇上调去杭州驻防。
得知陈家来了这么位‘表小姐’,石雅娴当即就给她单独下了个帖子。
怕陈姑娘惹麻烦,出门前陈家是叮嘱过她的,让她别招惹其他官家小姐,尤其是满军旗的‘格格们’。怕她不知轻重,甚至把石雅娴心照不宣的身份说与她听。
哪想石家她是没惹,反倒去招惹了董鄂家。
石家不能惹,董鄂家就能惹了吗?更别说她招惹的对象还是董鄂家最小的格格。想想她就脑子发晕。
陈大小姐是真不明白陈姑娘脑子怎么想的。一个虚四岁的小娃娃懂什么?可不就是吃喝睡玩儿。
陈大小姐姿态放得低,也不是当事人,菀珂二人也没有为难她。
看到陈姑娘不服的样子,菀琇气乐了,她指着对方说道:“陈清荷你放开她,让她说。”
菀琇可不是好相与的,石雅娴没出事之前她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更何况陈姑娘还欺负到她妹妹头上。
菀琇态度十分嚣张,她双手掐腰,随时有挽袖子上前干架的冲动。
石雅娴眉头皱的能夹死一个苍蝇,“够了,成何体统。菀琇,把你的手放下来,知道的说你是满洲贵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市井泼妇呢。”
雅娴这话成功把菀珂气笑了。
从得知国公府跟石家的关系后,她就谋算着怎么划清两家的界限,石雅娴今儿倒是给她递了个梯子。她蹭的站起来,“这就是石家的待客之道?既然石家不欢迎我们,我们也不留下讨人嫌。告辞。”
说着她一左一右拉起两个妹妹就准备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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