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劝说无效,小弟只得接:“呃,我觉得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正说着,四人到停车场,打完招呼后,各自驱车离开。

一上车,许小曼就忍不住发表了看法:“没想到郝帆这么有个性啊,竟然裸辞诶。”

庄烟岚不置可否。

之前带她的那个姐姐也是裸辞,两人互加了微信,聊过两回。辞职后这一年,那个姐姐都在备战公考:去年国考,没进面;再是今年上半年的省考,在面试阶段被刷;至于这个月的国考,想来那个姐姐也报了名。单是这么算下来,已经赋闲在家一年。

那个姐姐家境优渥,心态上算不上急;而大多数人都面临养自己甚至养家的压力,且一旦毕业,被摘掉“学生”的冠名,压力只会成倍增加。

再者,找工作哪能一如所愿。那个姐姐第一次国考的时候,报的是银监会,大热岗位;后来省考,也选了地税,百里挑一;两次失利后,聊天时,对面多少显得信心不足,表示会考虑报个相对冷门的。

可以说,在找工作的过程中难免碰壁,那个姐姐没有就业压力,在受挫后尚且要调整期望值,更何况已经没有退路的人,多半会囫囵接受一份新工作,也多半不会满意,如此一来,恶性循环跑不了。

有工作在身,总是多份底气,也能缓解焦虑。

故而无论谁来问她对于裸辞的看法,她的答案都是不认同,凡事等找到下一份工作再说。当然,有些人裸辞是要尝试更多的可能性,比如自主创业,本身需要投入大量精力,只要能够自负后果,她也会举双手赞成。但郝帆显然不属此类。

正思索间,她听到许小曼说:“要是换成我,我肯定不敢。而且,这份工作我不要太满意,还要啥自行车啊。”

庄烟岚轻笑。许小曼学历不算亮眼,之前上的是本二会计,毕业后去私企,待遇还不错,没想到公司突然倒闭。她们行社招时,她也是试试水,投了简历,一开始没被录取,当时名单都公布了,过一周,她已经去应聘其他公司了,分行HR打电话给她,据说是有人决定备战省考,放弃名额,便递补了。故而对于自己能进行,许小曼一直认为是天降馅饼。

“就是王瑜姐严格了点。我听说主管都会轮岗的,王瑜姐应该不会一直待在这个支行……”

“哔——”庄烟岚突然发了个拟声词。

许小曼愣住,“怎么?”

庄烟岚乜斜眼,“刚才那段,我已经录下来了。”

许小曼一个怔忡,“呃,师父,你想干嘛?”

“我没想干嘛。”庄烟岚微微一笑,“就是想提醒你,祸从口出。就算要在背后议论上司,也找个和你没有利害关系的人。”

上回和心姐一道,她出声打断,就是为这个。许姑娘看样子是一点没觉悟。

许小曼这才反应过来师父是在提点自己,“师父,你可是个好人啊?”

“万一哪天我们闹掰了,万一哪天我不小心说漏嘴呢?”

哪怕小支行人事关系简单,但背后议论上司,在职场就是大忌。

许小曼这才做恍悟状,给自己的嘴上拉链:“懂了,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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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帆的效率不可谓不高,说是要辞职,周一便递交了辞职信,只不过不是交给王瑜姐,而是直接送交行长。

支行人员离职的确需要行长审批,但王瑜姐好歹是直接上司,郝帆至少要知会一声,现在直接越过王瑜姐,显然是要让其难堪。

果然,下午,王瑜姐便去了趟行长办公室,回来把郝帆叫进里头,开口明显压着火气:“现在行里缺人,而且离发年终奖只有两三个月了,你真的要走?”

郝帆满不在乎的语气,态度称得上嚣张:“是啊,你之前不是问我是不是不想干了吗?那我确实不想干了,都不想干了,干嘛不走人?”

可想而知,这场谈话的结果还是不欢而散。

最后的安排是,一个月内,分行会调一个对公柜员过来。

奈何郝帆实在催得急,且每天迟到早退,王瑜姐估计忍无可忍,三周后,新同事到了,是从其他支行调来的对公柜员,做事比郝帆靠谱不少,至少不会在监控死角一坐半小时,也不会出个错就让窗口瘫痪一个钟。

虽说不厚道,庄烟岚还是默默在心底欢送了郝帆,再加上乔姓富二代的销声匿迹,她自觉最近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十一”之后,银行的营业时间只到下午五点。

这天,16:45,作为库管员的许小曼放暂停牌,拉帘子,开始轧账。

这会是月中,对公人不多,庄烟岚基本确定今天不会再有人来办业务,伸手去够凭证,正低下头,眼前光线倏忽一晃,她知道是有客户来了,赶紧整理好凭证;没拿号的情况下,客户自己过来窗口,柜员未能及时迎接,不扣分,但视而不见错就大了。

她起身,伸手,“您好,”当看清面前的客户后,将要脱口的后文稽留于口,职业素养促使她把礼貌用语说完:“请问办什么业务?”

庄烟岚是被惊的。

来人是谁?乔姓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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