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陈漫漫无意看了眼骆致成,他穿的还是往常的衣服,她听骆老太太问骆致成怎么没穿新衣服时暗暗撇嘴。
以前也是这样,她打发时间巴巴做好一套衣裳献给他,人没穿的意思,那会儿府里他最大没人管得住,陈曼曼也不问,就拿布料继续练手,过了十来天才见他穿上那套衣裳。
可能人家就是狗窝里放的住剩饭的性格,不然怎么忍到最后登上皇位呢?
骆致成忽然打了个喷嚏。
陈曼曼专心低头吃饭,假装不存在。
再去厂里,有好几个年轻女孩子找陈曼曼修眉,陈曼曼来者不拒,人缘颇好,除了第一天的唇枪舌剑,陈曼曼和陈红兰这两天是井水不犯河水,她修眉,陈红兰讨好大师傅。
下午,宋红娟找上陈曼曼在厂家属院见了个人,是位后天待嫁的新娘子,找陈曼曼收拾一下头脸,最好能漂漂亮亮出门子。
陈曼曼小试牛刀得到了认可,先试妆,因为早上还要上班,陈曼曼在头天傍晚给女孩子描眉化妆盘了个不一样的发式,这样女孩子就得一晚上不能躺下睡觉,没办法,未来很多年出嫁的女孩子没条件请化妆师到家里就要在前一天晚上化好妆,趴着或者坐一晚上。
这次陈曼曼还是没要钱:“我刚开始给人化妆纯属摸着石头过河,钱就当做给你随份子钱了,我沾沾喜气,不过我觉得我能凭这手艺挣点零花,你要是有小姐妹结婚帮我宣传宣传就得了。”
人听了高兴的不得了,再者结婚图喜气,新娘子塞给陈曼曼不少瓜子喜糖。
陈曼曼忙完把瓜子和糖带回去请骆致成吃,骆老太太喜欢这样喜庆的事,很是支持,陈曼曼陪老人家玩,也盘了回头发再穿上从前压箱底的旗袍,老太太气质绝了。
骆老爷子也很久没见到妻子雍容优雅的模样,一时惊艳。
陈曼曼跟骆致成说悄悄话:“如果有办法给老爷子老太太拍张照片就好了。”
他听完转身回厢房,然后拿着个相机出来了。
反正在知道他十四岁就能上大学之后,陈曼曼就长了见识,对什么都不怎么吃惊了,人好歹做过皇帝,有个相机怎么了?
“曼曼,你和致成站一起,我给你们拍一张。”
陈曼曼没想到火烧到自己身上,他们结婚时拍的照片还没见到是什么模样呢,但见骆致成已经将相机交给老太太,也只好站到他身边去。
咔嚓一声——
照片拍好要送到照相馆洗,骆致成送完回来交给陈曼曼一张条子,他明天一大早得去邻市的客车修配厂出差,帮他们解决一项难题,老两口看起来很期待照片,他让陈曼曼按时将照片取回来。
陈曼曼记下了,等第二天上床睡觉另一头没人才想起来这位出差了,她放心地在大床上滚来滚去盘算挣钱大业。
正是知青回城的旺季,陈曼曼又在副食品厂上班接触不少年轻女工,不是这家有喜事嫁闺女就是那家要娶媳妇进门,宋红娟又是厂长闺女,她都能相中陈曼曼的手艺,旁人也是蜂拥而来。
一连几天,陈曼曼都有生意做,她化妆收费不算贵,全套妆面加盘头只需要八毛钱,这数吉利也少有人讲价,新娘子年轻嘛,就怕砍到六毛钱陈曼曼手一抖给自己化丑了。
不到五天,陈曼曼挣到了四块钱,其中还有五个人跟她口头预约,且不说到时候请不请她化妆,她先给日期记下来免得撞日子。
这么忙着陈曼曼也没忘到期去照相馆取照片,连结婚时的合照带二老照片,照相馆老板一应交到陈曼曼手里随她检查,还问了个陈曼曼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问题。
“我听说你会给人化妆?”
“对啊。”
照相馆老板姓方叫方坤,是个男的,往常照相馆都是公家的,他弄齐设备开了安原市为数不多的私人照相馆,在街上有自己的铺面,平常给人照全家福结婚照,因为服务态度好加上一传十十传百的口碑,进出客人不少。
方坤问的直接:“我这儿要有人拍结婚照,你能给化妆吗?多少钱?咱们谈个合作?”
陈曼曼料到他这么说早有心理准备,她一人小打小闹到底不如人家有固定的铺面,只不过她不可能守在照相馆等生意,能接的客源也有数,来照相馆拍结婚照即将举行婚礼的新婚夫妻才是她的目标客户,最好的方式是按人头收费,每逢下班来这儿上班。
方坤提供客源和化妆工具,化妆费用明码标价,二人试合作期间三七分成,先看看效果。至于工作时间安排还得另行商议。
暂且说定这么些,陈曼曼拿上照片回家,骆老太太预备好了相框,把自己和老伴的合照放到卧室,却给他们的照片放在家里显眼的地方。
陈曼曼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出神,骆老太太误会了以为她是想骆怀恭,忽然眼睛一亮让她转身。
“看谁回来了。”
院里,骆致成扎好自行车提下行李,他出差回来了。
陈曼曼顺手接过来,思考晚上跟他商量跟照相馆合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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