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陈曼曼悬在心口的恐惧在听到骆致成声音的刹那落回肚子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是天神下凡那么好,她差点脱口而出旧日的称呼,在舌尖绕了一圈又收回来抓着他胳膊平复激动。

“刚才窜过去一只老鼠吓死我了!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他还拄着拐杖,从胡同阴影里走出来四下看过平淡地答:“今天有点晚,奶奶不放心你。”

是吗?

陈曼曼想起在医院那晚也是他说家里冰箱没有冰,当时的情况来看只有她能回家取冰,他记忆力一流又知道她不敢走夜路,不可能像应付老太太说的那样忘了。

但她没有再问,而是静静拽着骆致成左手手腕走进胡同。

此时已是初秋,安原晚风大,吹在胡同里刮起枯叶塑料袋发出窸窣声响,胡同里几乎看不到前方变化,陈曼曼抱着手电筒贴近骆致成,还是怕黑暗里会冲出什么东西来害她。

骆致成忽然停住,陈曼曼不解,又往他身边缩了缩,不会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吧?听说往西两三里地一百多年前是砍头的菜市口——

啪嗒。

胡同里忽然亮了,陈曼曼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骆致成握在右手的手电筒。

“你带了手电筒?”

“今天去买了一个。”

他淡然自若,陈曼曼却觉得白白遭受一场惊吓,瞥见他唇边淡淡笑意才明白过来:“你故意的!”

骆致成不置可否反而问:“你刚才以为来的是谁?鬼吗?”

“不然呢?”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笑意减弱。

陈曼曼没注意,她才没做过亏心事,撒开他手腕不再靠近。

回到骆家发现爷爷奶奶已经休息了,骆致成老神在在去北间看书,陈曼曼也没问到底是让他去接人的了,也草草洗漱睡觉。

半小时后刚酝酿出睡意,骆致成从书房走进卧室,脱衣上床,身上药油味由远及近,他关掉台灯躺在陈曼曼身旁,陈曼曼已经习惯了他身上多余的这股味道,翻个身背对他也就睡着了,心想着等他脚好了找什么借口让他回那头睡,不然她晚上睡觉不老实,准会滚到他身边去。

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也有个特别的原因。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陈曼曼梦回前世她出嫁一年多后回娘家祭拜去世祖父一事,因为她嫁给成皇子,家里办事比以往繁琐,也有不少客人要应酬求见她,娘家父母应付不过来,她耽误了回府的时间,那时是秋末太阳落得早,父母送她到府门外刚巧被纸钱灰烬迷了眼睛,忽然连声说看到祖父就站在府门外,陈曼曼顺着看去刚巧看到一抹黑影一闪而过,有下人说老祖父放心不下当皇子妃的孙女这才回魂。

陈曼曼本就怕黑,自己又是带着魂穿来的,越是害怕越是想象祖父在某个角落盯着自己,像出嫁前那样两眼放光地嘱咐她光宗耀祖带陈家发达的模样就心慌不安,再加上回程路上天就黑了大半,整个人吓的头皮发麻,半途碰到挨过板子身体刚刚恢复的成皇子骑马来接,看到了救星,她差点没哭出来。

成皇子问发生了何事,陈曼曼一一道来,他啼笑皆非,安慰他在这儿守着,祖父也不敢冒犯。

因为守孝的缘故两人晚上不能同房,陈曼曼得用的丫环生了病,她不想让别的丫环守夜就一人躲在帐子里许久没睡着,深夜听到有人轻轻叩门,难道是祖父的鬼魂?

陈曼曼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外面的人低声说:“曼娘,是我。”

成皇子?不会是鬼魂假冒的吧?陈曼曼默念伟人各种箴言慢慢挪下床透过窗纸看到来人提着灯笼,有影子,她开门扑到来人怀里,体温也是温热的。

他漏夜而来,昏暗烛光下眉目如画,俊美无俦,含笑抱陈曼曼回帐子里。

那晚气氛极好,天还没亮他又走了,陈曼曼怀里塞着他的枕头,来去匆匆只是为了陪她。

陈曼曼睡梦里翻个身,下意识用了抱枕头的姿势,手脚并用地箍着‘枕头’,左手在枕头上摸了摸攥住一样东西握着没放,然后,她渐渐清醒。

好像身边是真的睡了个人,这人也不用避免被下人看到大早上偷溜,她抱的也不是枕头,而是个大活人。

陈曼曼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正趴在人家肩窝,‘枕头’同志睁着眼睛看她,目光不可思议至极,愤怒谴责即将喷薄而出。

“早?”

骆致成面红耳赤:“你终于醒了。”

陈曼曼轻咳一声没改变姿势,上下动了动手,被他抓住手腕,她睁大眼睛:“你是不说夫妻义务,我还没谢你昨天特意接我呢。”

说完抖开他的手,眸底尽是单纯与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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