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雪接过去走进值班室,说:“先进来。”

丰雪已经吃完了,外卖盒子放在桌上还没扔。

值班室里左右放了两张上下床,中间靠窗的墙边放着两张桌椅。

丰雪让红霜在她睡的下铺坐。风雪把挤成一团的白被子推到床尾,拿枕头给红霜靠。

值班室的顶灯有点年头,灯光微微发黄,有时闪过电流的细细响声。

丰雪把盒饭放在桌子上,红霜问她:“你吃的什么外卖?”

“小馄饨。”

“吃得饱吗?”

“半饱。”

红霜笑,“那正好,你剩下的一半胃装这份饭。”

丰雪本想说她晚上不想吃太多,但犹豫了一下没说,打开饭盒,象征性吃一点。

红霜给她选的菜很清淡,虽然比她做的便当差了点,但也比食堂的好吃。

红霜唱歌到很晚,宿醉才醒,身上还有股酒味,靠近了很容易闻出来。

丰雪很快把红霜身上的酒味和视频联系在一起,心底产生疑问,话到嘴边却是一句:“你怎么没回我电话?昨天你说今天会来,结果人没来,电话也没接,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

丰雪对红霜的上心程度超过红霜的预料,红霜掩饰住欣喜,开玩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我还以为你那么急是催我送饭呢。”

有那么一瞬间,红霜忍不住跟丰雪吐槽昨天陈家的事。

关于她陈家的矛盾,身边很少有人知道,也就一些关系亲密的老同学,还有张钧鹤。

下一秒,红霜为刚才想和丰雪吐槽陈家的想法感到冲动和好笑,她们现在的关系只怕比“朋友”还要浅一点。

天花板的顶灯滋滋滋的响,红霜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丰雪觉得红霜的脸色太过难看,她的嘴唇甚至失去往昔红润的色泽,变得发白,虽然谈话间仍然笑眯眯的,但是整个人像蔫了的小花。

丰雪有点心疼,但她没有表露出来,接受了红霜的玩笑话,对她道:“你可以给我回一个电话,或者回一个信息,好让我知道怎么回事。”

红霜点头,“我明白。我也不是故意不回你,我昨晚通宵唱k,睡到晚上才醒,我一醒就赶过来了。”

KTV和通宵两个词结合在一起,放在一个女孩身上,让丰雪感到担忧。虽说红霜大一了,但她不过也不到二十的年纪,属于身体成熟,心灵不成熟的阶段,一晚上在外面过夜,还喝那么多酒......

丰雪很想问红霜,昨晚她都跟谁一起,为什么唱的歌那么不开心,丰雪忍住了。

像红霜这样古灵精怪的女孩,干涉太多,反而会引起她的叛逆心理,丰雪不想在还没有和她成为交心朋友之前就留下不好的印象。

丰雪让红霜坐一会,她去办公室一趟,“我有东西给你。”

红霜很好奇是什么,很快丰雪提了两个罐子回来,说:“这两个一起泡水喝,有花青素,对身体很好。”

红霜看过罐子里的黑枸杞,笑着问丰雪:“喝这个能补肾吗?”

“能,我给你整点。”

红霜看她拿杯子倒开水,泡枸杞,吹凉一些给她,心想上课的时候泡着喝挺好。

窗外漆黑,夜里云多,一点月光都看不到。

丰雪问红霜:“这么晚了,你回去不安全,要不在我值班室将就一晚,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学校。”

今晚只有丰雪一个值班医生,护士在另一个值班室,所以医生值班室里没有别人。

红霜摇头,“我白天睡一天了,既然回不去,就陪值班吧。诶,你们医生值夜班要做什么?忙吗?”

“忙不忙要看运气,我还好,我们主任就不行,大家都不喜欢跟他一个班,因为主要他夜班,必定忙成狗......”

她们聊了很多,丰雪从大学在二院规培的趣事讲起,到医院职能部门、业务部门、各科室间的鄙视链,医院角落的灵异传闻,还有她上班几年在医院经历的感人故事。红霜听得很认真,说过阵子要给她送一面锦旗,感谢她对奶奶的关怀,丰雪严肃地拒绝,说不符合规定。

“哈啊......”红霜趴在桌子上,打一个哈欠,眼里渗出晶莹的生理泪水。

丰雪说:“你睡一会吧。”

“不了,我经常失眠,想睡但是头疼。”尤其是做噩梦的时候。

丰雪伸出一只手,快要碰到红霜额角的时候停住,红霜定住没有动,眼珠跟着她的手走,目光疑惑,“嗯?”

丰雪连忙说:“我跟中医科的老师学过一点缓解头痛的按摩,你......要不要试一下?”

“嗯。”红霜安静地合上双眼,温热的鼻息缓缓扑打在丰雪的手腕上。

闭着眼,仅凭触觉,红霜想象丰雪那双修长洁白的手,在她的太阳穴有节奏地按揉,然后托到她的后脑勺,用巧劲按摩。

短暂静谧的时光种,红霜感受着另一个女人用双手在她的头颅上舞蹈。

她联想到丰雪的网易云头像,朱红的绳索花样绑着黑色的线条,那些线条婀娜多姿,像一具丰腴的美体。

胸口开始发热。

如果这双手,用朱红的绳索,在她身上勾勒出百变的花,将她缠绕,而她在她直白的注视下,无措地吐露呼吸......

丰雪不知道红霜的脑中正上演怎样的画面,她低着头,全神贯注地为她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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