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中早已天马行空,夏星棠的脸上却故作着镇定。
她不动声色观察着裴洛卿的神情,酝酿着接下来该怎么表现才能不破坏这个来之不易的氛围。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着,一个美艳至妖,一个却淡薄若静。
那条罪魁祸首的领带,没有学到主人的脾性,还在胸前继续作着乱,仍旧痒酥酥地刮过皮肤。
夏星棠的睫毛止不住地震颤着,酒意上来渐渐染红了眼尾,就这么乖顺地窝在副驾驶位上,如同一只落入陷阱的小绵羊。
唾手可得。
这本应很容易就能挑起对方的情爱。
可偏偏裴洛卿就不是一般人。
呼吸交错间,夏星棠只听裴洛卿清清淡淡地说了一句:“穿好衣服。”
夏星棠的小脸明显一僵,那些旖旎的心思瞬间消散,差点没绷住表情。
穿好衣服?
且不论她衣服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丝毫没有半分凌乱。
就算她的肩带不小心滑落了,也不该是这么个回答吧?
这是夫妻间应该说的话吗?
夏星棠想要为自己的衣服辩解时,裴洛卿就已经伸手过来,细心地替她将外套纽扣一粒一粒扣好,严严实实的挡住里面的春色。
安全带“咔哒”一声落了位,覆在夏星棠身上的阴影也退去。
为了化解两人之间的这份尴尬,夏星棠故作惊喜地提起:“那个……我下午刚下飞机,本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先回家了。”
裴洛卿的手搭上方向盘,看了眼后视镜后启动了车子,“嗯,我也是这周刚回国。”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反而让夏星棠嘴角的笑意也彻底隐了去。
今天已经是周日,也就是说,按最差的算:裴洛卿极有可能已回云城一周。
在这整整一周中,裴洛卿都没有回家。
两人的婚姻还真是塑料得明明白白。
“哦……”
车内又安静了下来,没有放音乐的车里只剩下油门加速的声音。宾利在商业街缓缓前行,引来了不少爱车人士的目光。
车窗没有关紧,微凉的夜风从那屡缝隙中吹进来,扬起夏星棠颊边的秀发,有几丝跑进了眼睛里,她侧过头顺着风将发丝撩到耳后。
视线落在了车窗外流光溢彩热闹的大街上,十点的云城还是热热闹闹的,就连红绿灯都在矜矜业业地履行职责。
她跟裴洛卿就像那红绿灯一样,看似是在一起的,但又好像从未到过同个频率。
但好在夏星棠是个能自我调节的人,失落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借着那一分的酒意渐渐睡了过去。
曾经大学时的记忆,不知为何竟慢慢钻入了她的梦境中。
她跟裴洛卿、以及姐姐夏清月念的是同一所大学,燕城的燕京大学。
三人是同校同专业,就连授课老师的重合度也很高。
夏清月和裴洛卿分别是那年云城的文科、理科状元,在大一入学时被分到同寝室。
彷佛天生就不对盘,却又对彼此的才华惺惺相惜,之后的每次考试和参加的每一场竞赛都是你争我赶。也勉强做了彼此大学里唯一深交的朋友。
夏清月和裴洛卿的性取向不同,按理来说在资源上也能平分秋色。只是最后毕业的结果,却是两人都单身了整整四年。
以至于夏清月的更年期都差点提前发作。参加完毕业典礼的当天,夏氏新上任的董事长召开高层通宵开会,苦不堪言。
夏星棠叛逆骄纵的性格,也多多少少有点继承姐姐夏清月。
梦境的迷雾渐渐散去,夏星棠回到了新生入学的那一天。
小时候激起的攀比胜负欲让夏星棠跳过两级,也因此有幸在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伴随着鼻间的花香,让她遇到了裴洛卿。
新生寝室下,金桂似乎开得比往年都要早,枝头团团簇簇开了一片,街道上也都散发着浓郁的花香。
夏星棠入学时,裴洛卿正读大四,闲来无事跟着夏清月一起去接人。
为了不在开学第一天就被人说三道四搞特殊,夏星棠并没有带保镖,于是搬行李的重任便落到了夏清月的头上。
新生的寝室楼还没有接上电梯,夏星棠运气又爆表,抽到了六楼的寝室。
车子停在寝室楼侧,夏星棠嫌东西多,跑几趟六楼出了汗会影响她的美貌,在车上死活赖着不肯下去,只想要耍赖让夏清月帮她搬行李。
她跟夏清月在车上待了许久,大吵一架后,以夏清月阴沉着脸骂骂咧咧下车为结局。
如同一只胜利的斗鸡昂着脑袋,得意洋洋地看着夏清月,只是当她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转过去时,嘴角的笑意倏然一愣,目光也不自主的被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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