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快年底,北越最近的天气不是很好,时常下雨。
太子跑军营的日子便懒惰了些,基本整日都留在府中处理时务,不怎么出门。裴锦衣和他约定了上午没事的话就去书房里临摹,这会儿如约而至。
外头阴雨连绵,屋子里头给各个方位都弄上了地暖,即使处于寒冬腊月里,却也温暖。裴锦衣配合的躺在飘窗旁,将后背露给那人,自己则凝望着窗外。
其实窗户关了,但外头隐隐透进来的景色,让裴锦衣更有兴趣。
萧长临临摹的认真,速度也飞快。
只是他画了很久,发觉手腕酸痛时正想偷懒一会儿,他出声想让裴锦衣自由活动一下,省得给腿坐麻了。但一睁眼,整个人又愣住,那人的碎发有好几缕贴在了侧脸,他半眯着眼,此时确定早已睡着。
其实比起临摹风景画,眼前的这一副更勾起了萧长临的兴趣。
越是会作画的,越容易比别人欣赏到美景。这人半卧在躺椅上,头都靠在了墙边,衣衫全部褪到了腰腹处,上身□□。明明是裸了一半,却没有半点情丨色的欲丨望。
总让人想起几句美好诗句来,他是风景,却只可远观,不容亵丨玩。
萧长临就看了几秒,忽又低下头来,继续临摹那几幅画。
他内心其实并不理解那一瞬间的想法,只觉得只惊艳于眼前人,却没有更多的心思了。大约那一窍还是没有开,即使是对待他名义上的配偶也不敢有其他多余的心思。
萧长临心想,裴锦衣仰仗我,我依靠着裴锦衣,如此便够了。
一上午,萧长临的速度飞快,已经将两幅小图给画了出来。他心想今天不能再继续了,到时候裴锦衣又会着凉。随后他就去叫醒了昏睡中的那人,还给他重新披上了外衣,又套了一件狼毫披风。
确定裴锦衣身上的温度仍是正常,他才放心。
中午做的菜有道鸡汤,萧长临主动给他夹了几筷子,裴锦衣没拒绝。
吃着吃着,他想起一件事。随后裴锦衣不慌不忙,边吃饭边装作不经意的问:“殿下可有人选了?”
“什么人选?”萧长临显然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看见裴锦衣眨了下眼才恍然大悟。随后他有些苦恼,并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说话,裴锦衣就笑出了声。
萧长临愠怒道:“你笑什么?孤也不懂,那家伙平时跟在我屁股后面,看见孤成亲了他心里可不就痒痒了么。”
“其实很简单。”裴锦衣循循善诱道,“我也是在皇室里长大,不敢说权谋,但却是懂得取舍。丞相之女,位高权重,若是与将军联姻那就是两家势力同时做大,殿下不是听说过一句话吗,功高盖主。同理,对方的势力如果也盖过了皇室的势力,同样是威胁。”
“你的意思是说,丞相之女将是第一个被剔除的?”萧长临眯眼,觉得裴锦衣说的话有道理。
“那侯爷之女与太傅呢?”萧长临这么问,但裴锦衣却没有再回答。
随后萧长临自己想了下弊端,声音沉了沉:“安南侯……他的为人做事我不放心。虽然我信任凌荣,可要是真将他的女儿嫁与凌荣,以后还真不好说。太傅之女的话,虽佳偶天成,但凌荣母亲与太傅之妻有些过节,这桩亲事大约是父母不满意了。”
“思来想去,还是重家之女没有那么多顾虑。”他点到即止,内心看起来也思考了几秒。
看来太子自己都有判断,裴锦衣也不便多说。他笑了笑,叹了口气:“其实凌荣将军让我们帮他定夺,也不能全拿主意。关键是将军自己是否看上了哪一位女子,那才更容易些。”
既是将军的意愿,又是他亲眼选中的,那就更容易了。
两人还在思考,外头却宣了凌荣求见。
萧长临愣了一会儿,一旁裴锦衣连忙说道:“可能是有要事,那我就先回避好了。”
“不,他亲自来我府上恰恰说明没有要紧事,你就坐在这继续吃吧。”太子爽快的拍拍手,安排凌荣进来。
此时不在战场,凌荣穿的也是平常衣服,进来看见两人在用家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想退下,一旁的萧长临无所谓,君臣之礼也没那么重要了。
两人是自小长大的玩伴,更是战场上并肩杀过敌的,太子从来对凌荣没有那么多约束。
这是第一次在裴锦衣面前一同谈话,倒像是带着自己的家眷和兄弟一起喝酒了。
一旁的凌荣有些歉意:“见过太子妃。”
要知道大约在一个月以前,裴锦衣差点因他而死,不过短短二十多天,地位摇身一变,凌荣颇感慨。一旁的裴锦衣没有怪罪他,挺大度的说道:“无妨,将军可用过饭了?一起吃点吧。”
“嗯……也好。”凌荣被一旁的侍女倒了杯酒,爽快的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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