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衣没有拒绝,他柔声道:“谢谢殿下。”
随之,裴锦衣在他的拥抱下渐渐睡了过去,体温也逐渐温暖起来。萧长临不敢乱动,闭着眸却好一阵睡不着,他左右难耐的看了几眼,心里由一团火气好像无法消除。
裴锦衣昏睡间鼻息里的吐气,好像一下一下吹到了他脖子那,心里一阵酥麻。他只说轻轻动了动,那人的长发就好像铺到了自己怀中,墨发如瀑,萧长临先来无事捏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随后玩了一会儿又惊觉自己怎么还没睡。
他强撑着不去想七想八,终于是成功入眠。
隔夜卯时,暗卫准时来敲每一间房门,这才通知众人离去。好在一夜安稳,没出什么乱子,给了老夫妻银两一行人终于离去。随同的太医里有李太医,不过为了不引人怀疑裴锦衣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对方说几句话,反而全天和太子黏在一起。
原先那些暗卫只听说过太子妃的名号,如今是见了真容,心里不免惊讶。
的确长得好看,但不是那种妖气,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怜爱感。仿佛他身上总是清清冷冷不染纤尘,所以都会对美人心生疼惜。而太子妃,却总是从容镇定的跟在太子身旁,两人倒也般配!
北越太子向来以勇武示人,谁都想象不到他能有什么柔情似水的模样。
如今这般,大家才明白什么叫做性格的中和。
一队人马终于在第二天要天黑时来到了秦州城外,听说那个地方是个小县城,而此时的秦州城却安然无恙。裴锦衣心里正松了口气,这街上人民虽然不是很多,但每家每户都还开着门,证明一切正常。
可等他们再往城里走不久,城边的人看着这一伙来自外地的疑似商人一伙,叹了口气对他们说:“你们要进去就往南走吧,北边现在过不去了!”
萧长临身形一顿,从马上下来,往那边靠近了几步,声音尽量平和:“老人家可否说说,为什么北边过不去?”
“北边那个县城闹瘟疫,已经死了四十多个人了,现在剩下的那些人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我们白天都不敢接收北边来的人呢,传染了就没得治了!”老人家说完,看着又到饭点了,忙收拾了东西准备关店。
看来情况确实不是很妙,萧长临说了声多谢就带着人马往前走。
偏偏就是要往北去。
行至天黑时,人马终于来到了辛县,村落的门口赫然就是两具尸体!人已经僵直,可从远处望去,那些人各个面部浮肿,身上起了脓包。
裴锦衣想要下轿观察,前面的萧长临忽然给他递上了一件斗笠。
斗笠以长面纱覆盖住了整张脸,裴锦衣没有异议,只得先盖住了脸。此时村门口并没有人,几位太医便一同上前去观察死者的容貌和身体特征。
太医院众人也是各司其职,检验尸体这种活,只有候远了解比较多。约莫过了一会儿,候远说道:“这种疫病,如今少见,暂时还不能确定因何而起。”
萧长临领着裴锦衣往县城里走,这个地方,怎么说也应该有个县令。如今这么大的事,任由一整个县城里的人自生自灭,他自己呢?众人为了寻找一个落脚点,自然第一面是要去见那位县令。
这下身份也不伪装了,径直来到府衙,没过多久里面的人就为他们开了门。
辛县县令,名叫魏书远。
听说这一出将整个皇宫都惊动了,吓得屁滚尿流,身材臃肿不堪,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给萧长临磕头:“下官参见太子殿下,望太子殿下恕罪!”
“你这狗官,孤今日要是不亲自来,往后整个辛县的人都死光了,你是想去阎罗王那当县令?”萧长临气的想一脚将他踹开,他最烦这种窝囊而没本事的男人,还畏畏缩缩的简直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
更何况这狗官知情不报,在这府衙里待的倒是舒服,外边那街上乱作一团了也视而不见!
北越国土之下,富庶一方,还没有哪一个地方的人落到这般惨的境界还没人管。如今辛县离京城可以说还是偏近的了,天子脚下,也能出这种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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