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打斗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没多会儿魏影就押着被制服的刺客到姜安宴面前。
刺客的面纱已经被取下,正是背叛姜安宴的那名侍卫,把背叛他和吵他睡觉两项禁忌占了个全。
魏影双手抱拳:“陛下,刺客已抓住,要如何处置?”
姜安宴端坐于主位上,居高临下看着苟延残喘的刺客。
这大抵是他登基以来,第三个背叛他的侍卫。
姜安宴不记得此前那些背叛者的姓名与容貌,甚至不记得他当初如何处置那些人。
他只记得,每一次他都处在濒临失控的状态中。
姜安宴眸色渐深,开口:“押下去,俱五刑。”
魏影顿了一下,似是在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俱五刑是齐朝曾经最残酷的一种处罚,于先帝时期被废除,至今不过三十多年。
禄禧也忍不住上前:“陛下,因一名刺客重启俱五刑……大臣们恐怕又会吵闹的。”
姜安宴冷淡道:“孤何时说过,要让别人知晓了?”
“有异议的人,现在就可以滚出去。”
这话就是□□裸的警告了。
在场除却姜安宴与刺客外,统共就只有四人。
一个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他,一个赶都赶不走说要效忠他,另外两个不是朝夕相处也要时常见面。
不记得名字与面容的的,杀了也便杀了,对他的心境造不成什么太严重的影响。但倘若是他认得的人,他不敢保证后果。
姜安宴不能接受背叛,更不能接受身边人的背叛,所以他从来不愿让旁人走到他身边的位置。
是他们自己硬要闯过来的。
他给了他们反悔的机会,若是接下来他们还有异心,就不能再怪他手下无情。
明德殿内陷入死寂,最先打破沉默的人是魏影。
他半跪于地,抱拳道:“属下遵旨。”
依照姜安宴的意思,不能让别人知晓刺客的下场,那么就得由他来亲自对刺客执行俱五刑。
而魏影同纯良太子时期的姜安宴相处得更久,对他而言这也是一大考验。
在魏影之后,禄禧也沉默地跪下,无声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小鱼年纪小没见过世面,被姜安宴的气场吓到,往俞逸明那边看了眼,得到温和宽慰的眼神后才学着禄禧,沉默乖顺地跪下。
唯一还没有表态的,就只有坐在椅子上的俞逸明。
姜安宴看着他咬住绷带余下的一角,慢条斯理给自己处理完最后一点的包扎。随后又见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门口,将原本微掩的房门彻底锁上。
最后,他转过身,在离姜安宴最远的位置遥遥对上他的视线,莞尔一笑。
“想要加害陛下之人,碎尸万段都不足惜,不是么?”
俞逸明披着之前小鱼递给他的外衣,虚虚搭在身上,仍露出了里衣左袖大片晕染的暗红血迹。
他笑得温和,又比上一次审讯刺客时多出几分冰冷,似乎只要姜安宴的一道指令,他随时可以取代魏影的任务。
他在门口站得笔直,明明是离姜安宴最远的位置,却仿佛是距离最近的人。
在所有人都只是恭敬沉默的时候,唯有他仍鲜活明丽。
姜安宴深深看了他一眼,得到的只有他坦然相对的目光,像是要表达他始终如一的忠诚。
喜欢么……
那他倒是很期待,俞逸明所谓的“喜欢”,究竟能维持多久。
……
次日,没睡够的姜安宴直接宣布今日罢朝,一觉睡到了辰时过半才终于起身。
魏影得知他起身,便向他汇报昨夜任务已经完成,同时他也依照姜安宴后来的吩咐,将昨夜所有应该值班的侍卫暗中处理掉。
这也是明德殿侍卫的第二次彻底换血。
姜安宴听完他的禀报,态度淡然,又招来禄禧问:“俞淮呢?”
禄禧禀报道:“俞公子辰时已起身,身体状况比昨日好许多。他听闻陛下今日罢朝,便到御膳房中去为陛下准备早膳,现下应当差不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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