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冲不明就里,只好闭上嘴巴,再也不敢多言了。

虽然知道这位就是后来的灭蜀大将,但是对方态度如此恶劣,他也不敢套近乎。

当然,现在只是建安十六年,刘备正在二五仔法正张松的帮助下进入益州,屯兵葭萌关,明为抗张鲁,实为夺取益州,蜀汉还没建立呢。

沉默了片刻,邓艾大概是想要让曹冲死个明白,主动开口道:“你……你最不该做的,就是盗窃仓舒公子墓,还……还冒充公子。”

曹冲觉察出了问题根源所在,动了动被绑的麻木的胳膊问道:“你跟那仓舒公子是什么关系?”

“我……我自幼丧父,乃是从父抚养长大,”邓艾看着眼前摇曳的火光缓缓道:“我从父此前曾……曾于许都,在当时的曹司空府上做府吏。

有……有一年府库发生鼠患,把曹司空的马鞍给咬了,以司空脾气,我……我从父必死无疑。

后……后来是仓舒公子仁善,救下了我从父一命,保全了我们一家。”

曹冲听着微微点头,其实无论这具身体的记忆里,还是史料中的记载,曹冲都是一个善良的神童,短短十三年人生中,救了很多底层的吏员。

要不是他的施以援手,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于非命。

他现在终于明白过来,怪不得这邓艾跟他有生死大仇似的,敢情这邓艾是他所救府吏养大的孩子。

而现在,他却被邓艾给抓了,还动不动要打要杀。

他目瞪口呆,竟然忘了生气。

只听邓艾继续道:“我……我从父得救之后,在家里给仓舒公子立了长生牌位,每到初一十五都要率领我们全家叩拜。

后来仓……仓舒公子在邺城不幸夭亡,我从父更是不远千里跑去奔丧。”

“而你……”

邓艾猛地转头看向曹冲,手指轻轻一推宝剑的护手,剑身登时弹出一寸,咬牙切齿道:“你……你却丧心病狂的盗了仓舒公子之墓,我若不杀你为公子报仇,实乃对不起从父,此为不孝也。”

“邓学士,言重了,”曹冲吓得心都纠了起来,慌忙道:“你是朝廷吏员,私自杀人是犯法的,你须把我送到府衙,定罪之后再杀。”

“若非大汉有律法,你早已经死定了,”邓艾愤然还剑入鞘。

……感谢大汉律法,曹冲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想这邓艾杀自己,竟是为了给自己报仇,这上哪儿说理去?

第二天一大早,简单吃两口难以下咽的蒸饼,继续迈开两条腿启程。

这一路上,除了邓艾依然对他恨之入骨,动不动就想一剑砍杀之外,再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而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做出任何挑衅的举动。

要不然被邓艾一剑杀了,死的可就太冤了。

这一日终于到了邺城郊外,早有邺城令派来的吏员接收那些流民,并妥善安置。

邓艾特意把曹冲给留了下来,准备送去官府。

“你……你们,把这小贼看好了,我去报官。”典农军无法入邺城,邓艾便把军兵聚拢起来就地修整。

他指着曹冲道:“这……这小子善于花言巧语,他说什么也不要相信。

他要拉要尿,就让他弄裤子里,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你要去哪里报官?”曹冲问道。

“当然是邺城府衙,”邓艾冷冰冰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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