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微候在外间,只听得内室突然一阵喧哗,不过瞬间又平息了下去,不由起身,诧异的盯着内室方向好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

片刻,陆萧撩了帘子从里头出来,看向一身浅粉色团花束腰罗裙的李太微时,眸光柔柔亮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言罢,又觉得自己这话似有些不妥,手指圈在嘴边轻轻咳了一声,有些别扭道:

“晚上露水重,方才行车又快,若是郡主受了风寒,我府上可担待不起。”

李太微睨了陆萧一眼,难得见这老鳏夫说句像样的人话,想着刚入府的白露,又念着今日他帮衬了李璞一把,便也没有与他计较。朝内室那侧望了望,问:

“二公子眼下如何了?”

陆萧闻言,面色松动了几分,道:

“方才容医女施了针,这会子顺气不少,脸色好了一些。”

李太微颔首,朝左右侍女看了两眼,对陆萧道:

“今日多谢陆世子相助,我二哥听闻陆二公子身子不适,要我带了几只老山参给二公子补身子,方才走的急,倒是落在车上了,世子可方便随我取一趟......”

陆萧心知李太微这是有话要与他私下说,便拱手道:

“多谢李二公子好意,郡主这边儿请!”

李太微跟在陆萧身后出了锦园,绕过垂花门,走到一处水榭,陆萧停下脚步,回身望着她。

今夜月光明亮,柔柔照在眼前少女身上,亭亭玉立。

突然画风一转,这姿色明艳的少女三两步上前,一把攥住陆萧胸前衣襟,凶神恶煞道:

“你如何知道容芷能治哮症?今日容矜说你当街就把他认出来了,老鳏夫!你给我说清楚了!前世你与容芷什么关系!”

陆萧见李太微瞬间扑向自己,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目光落在她扯着自己衣襟的白嫩指尖上,耳根有些微红,侧过脸赌气一般:

“老妖婆,你给我撒开手!这可是我府上,一会儿叫人瞧见,我看你一个姑娘家还要不要脸面!”

李太微可不吃他这一套,陆萧这厮既敢带他来此处说话,便是万无一失的,放肆一笑:

“我怕什么?我只要叫一声非礼,你爹指不定能把你揍成什么样儿!”

“我与你在城门口打了一架都能被两家压下去,就是在你府上丢了名声,你爹敢叫人宣扬出去?”

陆萧闻声,只觉得胸口堵的慌,这老妖婆还真算的分毫不差。

如今这个节骨眼儿,明眼人都瞧得出,东宫太子妃之位空悬多年,只等着李太微明年及笄。就是他爹,也万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叫两家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如此一想,陆萧只觉得心头更堵了,黑着脸没好气道:

“护国公主这么聪明,不妨猜猜我怎知容芷这些事儿?”

李太微见陆萧认怂,这才息了半分气焰,敛眉思索了一阵,惊道:

“她曾是你的人?”

陆萧朝她翻了个白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李太微有些心惊,突然想起了什么,刹时又扯了扯陆萧的衣襟,咬牙切齿道:

“那你岂不是知道我......”

“你什么?”

陆萧歪着脑袋,眼底透着几分揶揄,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李太微顿时气短。

前世她的身子都是交由容芷调理的,她既是陆萧的人,那她身上事无巨细的事儿,不都叫这老鳏夫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每月来小日子时疼的起不了床,因月事不准还有不慎弄在身上的时候,还有她曾叫容芷有意探出陆萧未婚妻有孕,满天下昭告摄政王曾被绿过一回的事儿......

李太微抽了一口气,想起前世还有许多栽赃陷害陆萧的情节,这一桩桩一件件,她当时没有刻意避开容芷......念及此,李太微略有些心虚的收回了手。

陆萧磨着牙,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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