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干完了啊。”圆脸妇人眼神有些飘忽。“都装箱了,就去小妮家帮忙,不行啊。”
灰衣汉子转身对年轻妇人问道:“你家剥的草芯,有什么记号没有。”
年轻妇人摇头。“都一样的,哪有什么记号。”
“有记号。”小女孩插嘴进来。“娘把手剥破了,有的上面沾了血。虽然小心擦过,但没完全擦干净。”
圆脸妇人脸色变了,斥责道:“沾了血怎么能往上交,你们这不是害人吗?”
灰衣汉子不言语,从车上翻出箱子。不顾圆脸妇人阻拦,全部将其打开。
一层层的白色草芯间,隐约可见些许暗红。
“我,我手也破了……”圆脸妇人举起手晃了一下,感觉不对又连忙缩回
只有比较澹的黄色,不同于他人手指颜色那么重。
镇民们都明白了,一个个愤怒不已。
“你怎么能拿别人的?大家谁不是拿命来换啊。”
“刚剥完草,手指都是黑的。可你的手……”
“偷拿就偷拿了,竟然还瞒着。你能瞒过镇里人,能瞒过双龙帮那些人吗?”
“太过分了。”
“你……”灰衣汉子更是气的哆嗦,抬手就要抽过去。
圆脸妇人惊叫着躲开,哭嚎起来。“你干什么,这又不能证明什么。谁说我偷了,你们没证据。手指颜色不对怎么了,我恢复的好不行吗……我们当家的死了,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小妮家就不是孤儿寡母吗?你……”
“好了好了,先别吵了。大家赶紧搭把手,先把差的补上。其他的事情,过了这关再说。”
镇民们在那争吵的厉害,胡非则感觉一阵悲哀。
往日回燕镇不敢说民风淳厚,却见不到这种卑劣事情。而更加悲哀的是,害友邻的缘由,竟然只是为了自己能苟且的活下去。
“如果没记错,这里应该有家叫一刀流的武道场。”胡非黑着脸问道,“有没有武道场的人在,老夫有话要问。”
众人脸色一下就变了。
“什么一刀流,没听说过。”
“你快走吧,以后别随便乱说话……”
镇民们都很慌张,似乎听到什么禁忌。
就在胡非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有老人隐隐认出了这个不速之客。
“诶?这个人好像是胡掌门啊?”
“是有点像,但年纪大了些,胡掌门正当壮年啊。”
“你老湖涂了,都几十年,当然会变。”
“胡掌门,真是您吗……”
“是我。”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老人,胡非脸色青的吓人。“劳什子双龙帮,在什么地方?”
“镇外东湖。”有人答。
胡非一怔,想到苏青。
认出胡非的人越来越多,渐渐整个镇子都沸腾了。
“原来您还没死……”
“呜呜,镇子有救了……”
人群山呼海啸,镇民激动莫名。
被镇民们围住的胡非,终于想到了一个问题。
“原来仙君等在路口,是因为我没有去对地方。那黄松子为什么说……可恶,死老道,坑我!”
……
村有匪患,纳粮免死。妇窃邻米,土石充之而缴,以求己安。匪见怒,忿而屠村,妇亦未免。长者曰,人祸甚于天咎,私心险于人祸。
《乾洲梦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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