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涛觉得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一共查到了两个拿手机的学生,一个是自己学校的门面,一个是自己学校的钱包。谁也不能得罪。

想让他杀鸡儆猴都不行!

于是,顾然破天荒拥有和全市第一相同待遇——也被罚了五百字检讨,手机没有被没收。

但周三早上开会的时候要当众念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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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顾然把便签纸还给他的时候,顺带提起这件事。

“对了,你的检讨,明天需要在开会的时候当众念吗?”顾然开口问。

他把便签纸收好,抬起头,看向她,目光里染上一层审视。

顾然习惯性的避开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需要念的。”他回答完,又问:“怎么了?你也要念?”

高中校园里是没有秘密的,一点点小事,总是会被传播的人尽皆知。比如,两个理科重点班的学生在教室里玩手机,并且都被教务处主任何文涛抓到。这么一件小事,在一个晚饭的时间,已经是高二年级人尽皆知。

顾然点点头,听到他也要念,心里稍微放松一点。

她感觉到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语气放松:“太好了,有你一块儿,我就感觉自己没那么尴尬。”

“……”

他语气变得不太高兴:“原来我就这点作用啊?”

顾然不太想接他的话茬:“那不然呢?”

“我给你讲过多少题呢?”他说着,语气有些熟悉:“真没良心。”

见他还埋怨上了,顾然立刻发动每个女生吵架时的被动技能——翻旧账:“你别说的你很委屈,你不也骗过我吗?”

他挑眉:“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语气里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顾然那点愧疚彻底不复存在,她生气起来:“你说英语老师罚你抄十遍作文,后来我们课代表找我,英语老师根本没有认错,也没有罚抄作文!”

说完这一句,顾然仿佛有了底气,直接对上他的眼神,毫不退缩。

“就这啊?我随便说一句你就信了。你蠢不蠢?”

他说完这一句,杂物间里本来就有些紧张的气氛更加的剑拔弩张。

空气沉闷的像是凝固了一般。

他抓了抓头发,闭着眼叹口气,但一句话也没解释。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浑身是刺,敏感又固执,谁也不愿意先妥协。

不知道过了多久,晚自习铃声响起,他裹上自己的校服,起步离开。

没想好怎么解释,也不知道怎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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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教务处的奖惩公告下来,顾然得到了另外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

一班的那个顾然虽然也被教务处抓到了拿手机,但可能因为他是学校的门面,学校领导要考虑到影响问题,所以教务处是没有明文规定需要他念检讨。

于是明天开会念检讨的事,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是有点丢人的,尤其是对于一个女生来说,自己一个人上国旗台演讲,不知道底下同学都怎么看待这件事。或者背后怎么议论她。

顾然搓了搓脸,最后还是让自己平静的接受。

没办法,谁让她学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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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的会叫晨会,是在早自习的时候开的。每个班级站成三人一排的细长条队伍,围在国旗台周围,各种主任领导在国旗下讲话。

顾然有罪在身,不能在自己班的队伍,她在国旗台旁边的音响设备旁边待着,手里捏着自己的检讨。

除了她以外,还有其他学生,都拿着稿子悄悄朗读,内容是又红又专的,大约一会儿是作为优秀学生在国旗下朗诵的。

其中也包括一班的顾然。

这下顾然可以更加确定了,今天念检讨只有她一个人。

——他是优秀学生代表,学校怎么可能让他再念检讨?

顾然叹了口气,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着,她和其他学生不认识,唯一一个认识的,昨天吵架了。

那股刚到虞阳一中时的陌生感再次涌上来。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顾然垂下头,盯着自己的检讨书。

“喂!”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顾然头低着,正好能看到对方的小腿以下。她知道是一班那个顾然来了——他的腿很长,校服裤子总是稍短一截,露出骨骼分明的脚踝。

不知道他又来找干什么,骂人吗?

她继续低着头,检讨书放在膝盖上,假装自己还在看检讨,没注意到有人叫自己。明明白白的无视。

“真的生气了?”他接着蹲下来。

他的个子高,就算蹲下来,两个人刚好也是平视的程度。顾然稍微抬起一点头,都能刚好对上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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