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紧张。

是的,紧张。

这玩意能不紧张吗,余意还以为自己把他喊醒之后害得他脑子出问题变成傻子了呢,正想着要不要回去喊人。

那些包裹着殷寻快要将他溺毙的复杂情绪缓缓散开,他朝余意道:“我没事。”

余意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确定这人脑子确实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之后,猛地吐了口浊气,“这情况多久了?”

指尖又攥紧了些,他哑声道:“不知道。”

许是她面上实在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以至于他发紧的声音渐渐的松了不少,“可能是最近情绪波动有些大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情绪波动大,这一点他没说,余意自然也不会不知趣的去问。

余意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低头瞥了眼时间,快要三点了。

大概是因为她打了哈欠的原因,殷寻站起来,“回去休息吧。”

“别。”余意随手扯了下他的衣角,“村长说这个位置很适合看日出,再等一个多小时估计太阳就出来了,看吗?”

殷寻的脚步瞬间停下,缓缓地挪到她旁边坐下,木着脸看向那边还挂的高高的月亮。

别看这人面上一片淡然,事实上心里已经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了。

余意出来找他,肯定是因为不放心他。

她还陪他看星星,看月亮。

他和余意一起在这里等日出。

等日出。

殷寻觉得自己现在脑子里清明一片,精神的很,心脏怦怦怦的狂跳,恨不得登时站起来在这地方跑上个三十圈。

两人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余意又是倦怠与找话题的那种人,好在这种静谧的环境似乎很适合沉默,倒也不显得尴尬。

余意靠到槐树上,“你不困?”

殷寻点头,“不困。”

不但不困,他觉得自己现在精神格外饱满。

这一点余意也看出来了,但她觉得这人兴许是刚刚被她喊醒,以至于受了惊吓所以才这么精神。

他不困但余意困,可这里的夜色实在是不错,以至于她暂时还不想睡,便想到什么说什么。

“今天校长拿的那两个名单,你打算资助哪个?”

“按照贫困程度资助。”

余意抬眸,“我以为你会选按照成绩排名的那个。”

这样的话这些孩子将来还有可能变成人才进入他的公司。

殷寻眼皮耷拉着,对于资助的事情,他其实并不太在意,拿出这一笔钱来,至于要资助给谁,校长那边自然会去分配。

他忽然抬头看了余意一眼,她似乎对于这个问题还挺好奇的,正瞧着他。

目光乍然对上,殷寻登时便躲避开。

他又意识到了一个让他感到自己无比卑劣的事情。

那便是他和余意其实从一开始就不是同一类人。

而是截然相反的人。

她在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爱里长大,从容不迫,坚强果敢,虽然对于外人面上总是带着不远不近的疏离,但骨子里却是正直和毫不吝啬释放善意的一个人。

而殷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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