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汶微怔,女生的话匣子却好像一下子打开了,没等纪雪汶开口询问,便一五一十地将经过都说了出来。
“我父亲他是个小毛病不少,大毛病更多的男人,但他的运气无疑挺好。我的爷奶给了他一副好皮囊,也给他留了不少家产,够他在外人面前充作一个体面的老板。”
“而我妈则是个坚强却又逆来顺受的女人……”女生淡淡道:“很矛盾的形容对吧?但这种形容却一点错都没有。她的生活一直是忙碌而辛苦的,要做家务,还要照看家中的生意,从每天早上七点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在我有记忆来一直如此,十多年来没有一天休息。”
“她是个很能干的女人,将家里的生意照料的很好,也是个符合传统‘贤妻良母’定义的女人,将家务处理的井井有条。
我家总能在到点的时间吃上美味的饭菜,家中的环境也永远是干净整洁的。”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想事业和家庭发展的一样好,那付出的精力必然是庞大的,心里上的疲累也非常沉重痛苦。但这样的日子她坚持了二十多年。认识她的每一个人,都无法昧着良心否认她的辛苦。”
“但是我的父亲可以。”女生勾唇笑着,眼中没有一点温度:“因为他是那种很传统的大男子主义男人,在他看来,女人做家务辛劳是应该的。至于我妈妈在做家务的同事还要看顾店里的门面,这在他看来也是应该的,毕竟这是自家的产业,我妈凭什么不上心呢?”
“他被我爷奶惯的太厉害了,而我妈,恰恰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女人。因此,他们两的相处模式虽然很畸形,但两人还是顺利的生活了二十多年。”
“直到我十九岁那年,他和一个贱人搞在了一起。”女生不在意地笑笑:“其实这应该不是他第一次出轨,在我更小的时候他也出轨过,但我没有记忆了,只偶尔听我妈提起过。他以前出轨时,我妈也闹过,两人断断续续闹了好几年,后来他就和外面的女人断了。”
“这一次理应和小时候的发展一样,区别在于,我长大了,知事了。”
“这件事一开始是我先发现的,我妈……我不知道她是否清楚我爸出轨,我当时也没有告诉她,我能感觉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和对我家庭的伤害,我不知道该如何把这种事说出口。
直到有一次,我爸在贱人那里受了气,回来却对我妈挑三拣四,找理由发火。
我没忍住,把这事揭露出来指责他,之后我家里就变得一团糟了。”
“我妈根本无法容忍第三者的存在,也不愿妥协。我当然是理解她的,辛辛苦苦二十多年把我爸当大爷一样伺候着,外面的贱人却拿着她赚来的血汗钱嘻哈笑骂,我想,任何一个女人都接受不了这种事的。
我每次只要代入她想一想,就恨不能把那个贱人千刀万剐,活生生撕成碎片。”
说到这里时,女生的声音骤然阴沉下来,眼睛森冷地仿似淬了毒,恐怖的恶意从她瘦弱的身体中倾泻而出。
纪雪汶不由绷紧了身体,女生也注意到了自己情绪的外露,闭上嘴,等平静后才说道:“当然,我只是想想,我那时候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对那个女人的了解也不多,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住在哪里,我有什么本事去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恨呢。
无论有多少的恨意,我也只能把这股恨碾碎了咽进肚子里。”
“我不仅恨那个女人,也恨我的父亲。他生活在我的眼皮底下,在我能看见的地方对我那不肯罢休的妈妈实施着暴行。”
“我痛恨着他的无情无义,恨他将我母亲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恨他不顾及家庭,为了贱人屡次殴打我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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