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冬日的五更天还黑着,府里已经人声鼎沸,下人们已经忙碌起来。
吉时到,翼国公府门大开,当先就是十二面旗牌,分成两列鱼贯而出,左侧一列写的是“大唐翼国公”,右侧一列上书一个“秦”字,这是国公府正式出行的标志,只有大朝会、受封和祭祀等极其庄重的场合才会全副出动。有这副旗仗在,就代表着国公本人出行。平时里么,只是四个旗手跟着而已,最多了,还有几十个护卫、府兵跟从。
仪仗之后,就是八岁的翼国公代表秦嵩了。此刻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头扎一条白色的丝帛帻巾,内穿斜襟白色绸袄,身披一袭黑色露襟滚边的貂绒披风,脚踏青色暗花的高头纹履,英姿飒爽,顾盼神飞。
再后边,是两辆马车,一个是留给秦嵩的,一辆是西席先生坐的。后边就是军容齐整的三列家将和府兵了,最后还有几十辆装着行李和辎重的马车,整个队伍,长达一里,车马辘辘、步履铿铿。
刚出城门不远,秦嵩就跑到前边去了。
昨天那趟锏法使得痛快,流畅之极,所有精难之处都一一洞开,使秦嵩心情大好。他想着,可能就是心灵才会手巧的缘故了。穿越之后,居然在武艺上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貌似自己这武力值可以了,在穿越众里,也算是个平均之上的水平吧?
这身体还小,才到叔父腋下。等再过几年,身体机能达到巅峰,说不定就有和叔父一战之力。叔父是什么人,在正史里,那是大唐武力天花板的存在。过几年,叔父们都病的病、老的老了,从来就没安分过的大唐四处征战不休,那就要靠我们了!
薛仁贵,苏定方,席君买,你们现在都在哪里?无敌,是很寂寞的说!
可一直到了灞桥,一直密切观察着四周地形,一直防备着突然冒出个贼人来的秦嵩翻下马来。苦着小脸,揉揉腰,松松胯,活动活动腿脚。
平安无事,一路上竟无一丝半点的贼人影踪。
另外的,就是这光秃秃的马背对他来说实在太宽了,他在上边坐着,就觉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要不是自小就学会骑马,掌握了马身的律动,走这么长的路,说不定还会掉下来。
看着漫漫前路,还有五十里才到灞水码头,说不得要紧急处置一下,凑合到了船上就好了。
出发前,秦琼吩咐,过了灞桥就分成两路。看到秦伯正好要去安排,就问道:“秦伯,带布匹没?”
见秦伯脸上露出狐疑之色,秦嵩又道:“两丈布,还有针线,做马鞍子。”
“马,按,着?”秦伯不知道秦嵩这是要干什么,但还是回到了后边车里翻找了起来。
一会儿,秦伯回来了,但这走路姿势看着不是很对劲,别别扭扭的,像个螃蟹。
“秦伯,你?”秦嵩刚开始问话,就从秦伯宽大的袍子后面钻出一张小脸来,却不是彩儿是谁?
秦嵩赶紧接住跑过来的彩儿,惊道:“彩儿?”
“嘻嘻,我在车里躲着呢!”彩儿唧唧呱呱的说着:“哥哥出门不带彩儿,彩儿都哭了呢。早晨趁娘亲不注意,就跑到车里了呢!要不是秦伯看见彩儿,彩儿还能躲好久呢!”
我的个天啊!秦嵩正奇怪早上为啥没见着彩儿,还以为她睡懒觉没爬起来呢,没想到人家早来了,还陪了他走二十里地!
看着眼前这么个手执一截树枝、精灵古怪的小丫头,秦嵩无语了。看着秦伯走过来正要张口,秦嵩摇摇头。虽然这小丫头在府里一向胆大包天,是个敢把天戳破的主,但她从来没离开过娘亲半步,离开娘亲后,最多一晚上就会哭着找娘亲了。正好,后边还有几十里路,陪她玩一玩,到了灞水住一晚,明天她自己就该嚷嚷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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