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一走,刘桂圆几个围在罗姥娘跟前笑,罗姥娘挨个拍了她们一下,叫她们快去干活,别围在屋里显得热。
外头确实热,大姐二姐抬着洗好、拍碎、去了果核的一桶果肉,慢慢往刘金娣家送,她家屋外有厚凉荫,蹲在树底下干活可舒服了。
刘桂圆没去,她赖在家里磨磨唧唧的,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罗姥娘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好的大舅母怎么就和二舅母吵起来了,还到了骂娘的地步。
罗姥娘心想刚才大儿子在这说话,她们仨都听了一大半,剩下的与其让她们瞎猜,不如直接说个明白。
“唉,还是因为竹园的事,你大舅到竹园挖老竹根、填河泥,接着请了镇上的竹雕师傅来家,你二舅打小就精,就打听出了老竹根雕出花来能卖钱,然后在村里四处宣扬他要发财,说半个竹园的老竹根全雕出来,后半辈子不用愁了。”
“二舅咋能这样,那竹园不是早卖给大舅了吗?”
“谁说不是呢。你二舅和二舅母一起上的门,非说竹园有他一半,当初说的卖园子的话不作数,反正他有一半竹园的协议还在,拿着协议就来找你大舅要钱。”
“这咋回事,当时协议没拿回去?”
“对,当初你大舅给了银子你二舅,没心情也没想到问他要协议,都是一个娘生的,你大舅也没想到他现在能反悔,这个老二确实不像话!”罗姥娘讲到这里心里确实气。
“所以大舅母和二舅母在一起闹得厉害,大舅母方氏情急之下才失言骂了长辈?”刘桂圆猜测道。
罗姥娘低着头继续叹气,说:“这事也怪我,当初老大买竹园时,是我让他带着兄弟一起干的,后来竹园才出点事,你二舅怕赔本,叫他媳妇上门来要,那个时候也是我出的面,叫老大顾念兄弟情,唉,谁知道你二舅母真能腆着脸上门闹,她俩可不就吵起来了。”
那是,乡下人家吵架可不像读书人,大道理先讲一堆,再来个割袍断义,真的吵急眼了,骂爹骂娘骂祖宗的都有,还有咒人家断子绝孙的,反正是什么难听骂什么,估计大舅母真是气急了,一时失控就骂到了自家头上。
不过话说回来,刘桂圆真没想到二舅家这么不厚道,当初说好竹园不要了,一打听到竹园还有价值,就到处和人说自家竹园的事,端的是玩得一手好计谋,毕竟外人不知道他们兄弟私底下的事,这样大舅一旦不承认,二舅那边就有话说了。
刘桂圆当下就问罗姥娘这事怎么办,罗姥娘早就想过这事,看着远处意味深长的说:“还能咋办,老二太霸道,这事我说什么都不能再偏着他,那竹园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该他的他再怎么闹都没用,大不了我去找他们老张家的六叔,他老人家说话小辈不敢不听。”
刘桂圆听罗姥娘这样说,心里总算放了心,虽然罗姥娘对她们很好,但她心里还是觉得姥娘有些偏心二舅,不过人生的事复杂的很,不是她一个小孩可以插手的。
刘桂圆看罗姥娘情绪不高,搬了小板凳坐在她身边,陪她说了一些闲话,主要还是围绕莲子吃喝和家里冰粉的话题,等罗姥娘心情好点了,她才起身准备去刘金娣家。
刚出门走到四奶奶家,迎面撞上了二婶娘和二叔,这些天她看二婶娘还算顺眼,就主动打起了招呼:“二叔、二婶娘,天这么热你们要去哪儿?”
二婶娘李氏抿嘴看了她一眼,颇为自来熟的说:“你还知道天热啊,我问你猪圈里那么热,两头猪就趴在地上干晒着,也没个凉荫?”
她家猪圈就盖在西边菜地里头,确实没什么凉荫,猪圈上头当初盖了一张破板子,好歹挡个风雨。这几天她忙得脚不沾地,连猪都是大姐喂的,确实没注意到这茬,有些懊恼的说:“对啊,小猪可不禁热,要不我给牵出去,先栓在阴凉地缓缓。”
“不用,二婶娘都帮你想好了,搁猪圈旁栽一棵果树遮遮阴,你家那个猪圈垒的歪,我和你二叔过来帮着正一正,正好家里有点土砖,凑合着搭个猪圈顶。”
这是李氏在家想了好久才想到的法子,先从后山挖棵小树栽过来,再给她家修下猪圈,盖猪圈顶子的土砖,是原来修屋换下来的废砖,都不用花钱,就是人跟着出点力就成。
“那怎么好意思呢?这些天不是吃你家的就是用你家的,俺和两个姐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刘桂圆这话说得倒是真心实意的,不说二婶娘以前人咋样,这段时日确实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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