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韩默走后,端木谨方才出口:“小生前日夜里醉倒于院外,正是此子将我搀回屋内,我欠其一人情,便答应帮其一事,却未想韩公前来。”

韩定道:“我韩府收养孤儿,培育细作刺客,先生想必已知,而今便是要差遣一人前往今朝户部尚书谭胤府中,搜其罪证。”

端木谨低头沉吟:“谭胤素与秦戥交好,此事切不可教外人知晓为我韩府所为。”

韩定点头道:“先帝之时,吾与魏王主战,恳请先帝发兵征讨金国,然秦戥、谭胤之辈教唆先帝纳贡服软,致使金国气焰猖獗,为大祸患,而今五皇子即位,三皇子已被谪去边疆,新皇不愿战,必是要裁剪吾等之势力,如若不先下手,减除秦戥党羽,则永无出头之日。”

韩定眉头微皱:“只是,正如先生所言,此事切勿令外人所知,今急需一人,无名无姓,身份不晓,还要胆略过人,能成大事,方可以身入虎穴,敢问先生有何人选。”

端木谨面露笑意,答:“韩府之孤儿虽为我所教授,然年岁尚小,其中并无胆略过人者也。”

韩定面露难色道:“今番却是难办。”

端木谨微微一笑:“公不必忧虑,此人远在天边,近却在眼前。”

韩定不解,道:“先生莫打哑谜,快快请讲。”

端木谨一挽袖子,即刻道出:“方才一少年,虽身为下人,然于公之威势前面不改色,谈吐有方,况此人无名无姓,身为孤儿,且忠心可鉴,岂不为此事之不二人选?”

韩定疑惑:“方才见得一面,其底细来源皆不知也,此等要事还是托予心腹之人较好。”

端木谨道:“其既被我韩府所收养,为人底细一查便知,其自幼居于韩府,又得韩公之恩,况已无牵无挂,若是于紧要关头,也当是守口如瓶,不知韩公意下如何。”

韩定略作沉思:“且待考察几日,若此人清白且确有本领,便将此事付他。”

韩默一直未走,待观得韩定离去,便又步入谨之屋内。

谨言:“公子未走,可是在一旁偷听。”

韩默道:“韩公守卫众多,吾何敢偷听,今既返,是有事告于先生。在下近日有差要出留城几日,若有甚消息,先生务必等在下归来告知在下。”

端木谨呵呵一笑:“此等小事,便交于小生,还请公子放心。”

二人且作告别,韩默自回屋内,待得明日五更,便背上行李,走出门外。

天色朦胧,月影尚见,韩府宅邸颇大,且依山而建,房屋道路不计其数,很是气派。

行上许久,方才至大门口,韩蕴却已在此等候,见韩默到来,便笑道:“韩默贤弟,昨日家主赐名之事,我等已知,可喜可贺!”

韩默道:“多谢兄长,既是时辰以至,我等便动身吧。”

韩蕴道:“好,你我二人平日不曾出门,今番且去城中酒肆寻些吃食,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默言:“小弟素存有钱财,平日多受兄长照拂,今便请兄长畅饮几杯。”

韩蕴大笑:“好,我便不客气了。”

二人有说有笑,不刻便行至城中,城内繁华,实是一言难尽。留城身处要地,北接骊都,东连魏地,山河形胜,水陆要冲,自古君王封镇南,现今统络四百州。镇江南之险地,通北方之雄关。上承二十八宿变化,下映山川形骸走势。紫气霭霭笼高阁,祥云渺渺照楼台。

“吾平日少出门,今观城内,实是繁华盛世。”韩默感叹。

此时虽是天色未亮,然已人物喧哗,摩肩接踵。二人寻一小小酒楼,临街占个阁子,待唤过小二,便开始把盏,酒至半酣,忽闻楼下有人啼哭,二人甚觉不快,待凭栏望去,却是一吏正当街殴打一老太,旁边一女子正劝阻不止,无奈处,便放声大哭。

韩默眸光冰冷,似有利刃蕴目,韩默一字一顿道:“余之养母,旧为人所欺,然余年幼,无力阻止,今见此幕,心如刀割,今誓必取此人之性命。”

韩蕴吃惊:“贤弟切莫冲动,便是今日救得这妇人,招吏羞恼,待吾等离去,必为其招致祸患,况新到任的留城知府为所秦戥派,我等又为韩府之人,如是事情闹大,必会重责我二人,小不忍则有大祸。”

韩默不听劝阻,径直走下楼,头也不回道:“某性素内敛,唯独怒意难平,今且看吾智取此人性命!”

街上人头攒动,亦有数十人围观,然无人制止,韩默拨开人群,行至当中,一把揪住小吏的后领,小吏起初被吓了一跳,待定睛一看,来人面带稚嫩,穿着朴素,必是无甚来历,当即喝道:“汝是何人,在此多管闲事。”一旁老妇挣坐不起,女子慌忙搀起老妇,眼中犹带惊恐,仔细看来,却是有几分姿色,女子见小吏被拦住,便慌忙要走,默大喝一声:“汝且休走。”女子不敢妄动,默又道:“对簿公堂,需汝作证。”韩蕴在一旁唏嘘不已:“我贤弟解其围,其便只顾逃窜。”

韩默怒目圆睁,剑眉倒竖,转头看向小吏:“吾为何人与汝无干,今汝当街打人,吾便要与你对簿公堂。”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