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彻自出生起,麻烦就伴随而生。他是凉国皇帝宁宇光的长子,却是庶出。这就把他置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地位。要么是嫡出,名正言顺的太子要么晚出生几年,安安稳稳的做一个闲散王爷也挺好。偏偏是一个庶出的大皇子,成了他最大的原罪。
当今的吕皇后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早就欲除之而后快。要不是皇帝极力保护外加上立嫡长子宁子桓为太子,估计宁子彻现在应该在奈何桥上陪着自己的母亲喝汤呢。
宁子彻现在已经记不得自己母亲的样子了,他两岁就失去了她。听大将军郭子仪说,当初父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微服出访中爱上了自己的母亲,并怀上了他。半年后,先帝突然病逝,父皇回宫继承皇位。经过一番周折后,将他娘俩接入宫中,自己的母亲被册封为梁美人。就在他娘生下宁玉后不久,他娘突然暴病而死。皇上大怒,曾下令严查整个后宫,却没有任何的结果。这件事也成了宫中最禁忌提起的事了。
可能是出于对宁子彻母亲的愧疚,也可能是因为宁子彻的懂事聪慧,宁宇光对宁子彻格外喜欢。宁子彻五岁的时候,在册封宁子桓为太子的同时,就被册封为河间王。同年让凉朔书院的院长魏源、大将军郭子仪做宁阳棣的老师,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于此相比,太子太师吕顾信就显得过于平庸了,虽然他是本朝公认的大儒。
今天宁子彻已经在御书房外等了很久了,父皇传过话来说有事找他。但是父皇在御书房里见臣下,一直没叫他进去。
“陛下,臣乐意将自己的女儿郭青嫁给皇子。”郭子仪一边落子一边说道,“什么时候举行婚礼,陛下你来定。”
“好兄弟,只是苦了你了,这么一来,你在朝堂上就更不好过了。吕丞相下手会更重,你得做好心里准备。”皇帝宁宇光说道。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咬。臣自从将梁姑娘接到宫中之日起,便与吕家结仇。他们不放过我,我还不想放过他们呢。”郭子仪咬牙切齿的说道,手中的白棋也被捏成了粉末。“陛下,吕皇后毒杀梁姑娘一事本是证据确凿,为何不乘机废了其皇后位。”
“朕又何尝不想,每每看见子彻,我便想起了他娘。力不从心,力不从心啊,得忍,忍。”皇帝说道,“或许我们当初就不应该将他娘俩接进宫中。她俩在宫外,也许没有性命之忧。”
“怎么会没有,我们接她俩进宫的缘由不就是因为她所在的村庄遭到麻匪袭击。要不是我们留下的虎翼卫以死相搏,他娘俩恐怕那时候就遇害了。陛下,你说会有那么强悍的麻匪吗,以至于二十名虎翼卫士毙命。”郭子仪愤愤的说道。
宁宇光平静的收着围棋,忽然将棋盘掀翻,低声吼道:“朕当初接他娘俩入宫的时候,就曾密访吕府。放下皇帝的姿态,用何其卑微的语气与吕顾仁商量。朕与他做了交易,宁子彻可以不进宗谱,册宁子桓为太子,换他娘俩平安无事。可是为何,为何还要伤她性命,仅仅是因为女人的嫉妒?最后,她的死不过是换来了一个河间王。”
“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不怕五鼎烹。梁姑娘对臣有救命之恩,臣必当协助陛下扳倒吕家,为梁姑娘报仇雪恨。”郭子仪狠狠的说道。
宁子彻在书房外静静地站着,就在他无聊的时候,看见一袭红衣走来。他认识这个女孩,她是郭青,郭子仪的嫡女,他小时候的玩伴,只是近年来她就不曾入宫了。十四岁的少女,小荷才露尖尖角,已经长的很迷人了。等她长大,绝对是倾城倾国的女子。
“青儿,你何时进的宫,怎么不来找我玩。”宁子彻热情的向郭青打招呼。
“我随父亲进宫的,刚才与御花园与太子殿下相遇,我们聊了一会儿。双喜公公带我来书房见陛下。”郭青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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