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微微亮了。

裴青一向醒的很早,前世养成的习惯。

他坐在床沿,看到被随意丢了一地的女子衣物,忍不住笑了笑,便都捡起来放在椅子上,回头看看秦姑娘已经醒了,正躺在那里望着他,身前是凌乱指痕,察觉到目光,伸手把被沿往上拉了拉。

“你可以再睡会。”裴青穿好自己的衣服。

“昨夜那些你是怎么学来的?”秦无衣秦姑娘想起这个就恨不得一口咬死他,本是地道的清倌,虽然远离了皮肉生意,但所见所闻男女方面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少,哪里想到昨夜会被他弄的又羞又气。

“这才哪到哪。”裴青失笑。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平静,白天秦姑娘是个先生,教他各种各样的混迹花丛所需要注意的东西,偶尔也教他一些诗词,裴青只是颔首,倒不做过多的暴露,诗词这个东西,写出来自然是引人注意的。

到了晚上,反而裴青才是那个先生,两个人偶尔点着油灯闲谈一阵,但说着说着她就被裴青推到床上去了,秦姑娘矜持惯了,被各种各样的闺房之乐折腾的够呛,时常羞恼像只狮子似的张开嘴巴去咬他。

事实证明,裴青的判断没有错。

不消几天,清儿姑娘离开如意楼的消息便在整个南幸城传开了,以往那些有意却不得入门的客人们以为清儿姑娘是替自己赎了身,发疯也似的想要找到她现在的居所,直到打听到花了足足五千两银子的人是那位阎王,这桩事情便逐渐的变成了饭后谈资,没人再敢去触霉头的真找上门来。

倒是坊间说清儿姑娘在名头正盛的时候离开青楼,是令人扼腕叹息之事。

这个时代局限性便是这样了,人们并不会觉得姑娘们自己开不开心、情绪怎么样,就像一件上好的货物,被人金屋藏娇的收藏下来,也只会懊悔自己之前没有多看两眼。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裴青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会,伸几个懒腰,蹲着刷牙的时候,秦姑娘也从里屋端着脸盆出来,站着看了他一会,待到他漱完口,把手里拧好的毛巾递过去。

裴青有些诧异,顺势擦了擦脸,然后才问道:“为什么想去京师?”

秦姑娘片刻沉默:“在这里,整日以色娱人,看似光鲜,实则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抛掉的弃子,这些年在如意楼的日子,始终惴惴不安,提心吊胆。”

裴青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洗漱完后,照例是去街角处的小摊上吃早饭,坐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时常坐的那张街边小桌上已经坐着一个中年人,面前摆着一碗馄饨,一碟咸菜,两个包子。

陆守溪看着街上来往的商家、小姐、掮客,轻轻用勺子拨着碗里的馄饨:“如果把一座城比作是一个人,南幸应该是一个壮年、或者身强力壮的青年,而京师就是一个千疮百孔、行将就木的耄耋老人。”

裴青吃了一口包子:“你到现在都没跟我说,暗窗到底是什么?”

陆守溪笑了笑:“暗杀、清理现场、监控谣言流向、恐吓、盘查、监听等,什么都做,单凭一张巴掌大的牌子就可以通行各重要机构,征召一般捕快官员执行临时性的任务,但很可惜,他们不是为皇帝卖命,京师的真正统治者,也不是皇帝。”

裴青皱眉:“那是为谁?”

陆守溪笑了笑:“给你的竹简看了吗?秦始皇寻求长生,派方士卢生前往海上蓬莱山寻药,自此以后,每段帝王天命的背后,都有邪崇,大幸开国皇帝以兵八百打进京师,你觉得这是人能办到的吗?”

裴青几乎以为自己在听故事:“始皇帝真的修上仙,长生了?”

“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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