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爸爸没有牺牲之前我被他和妈妈宠成了小公主,虽然在那个年代物质并不是那么富有,但又有什么能比得上一家人在一起快乐幸福的生活。”可是这一切在那个柳絮飘飞的初春被打破了。那天村子里面来一群穿着和爸爸一样军装的叔叔,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的爸爸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当小叔把我从学校接回家的时候,我看见妈妈坐在床边抹着眼泪,那群穿着和爸爸一样军装的叔叔沉默的站着谁都没有说一句话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天真的拉着叔叔们的手。“叔叔我爸爸怎么没有回来?我妈妈为什么在哭啊?”“小月,这时我妈妈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哭着把我拉到怀里,你爸爸再也不回来了。”“再也不回来了,为什么爸爸不回来了?小月很乖很听话,没有惹妈妈生气啊,妈妈我还要给爸爸看我的三好学生奖状了。”啪,我妈妈狠狠给了我一巴掌,一把抓过我扬在手里的奖状用力的撕扯着,“哇,妈妈你为什么打我啊,小月听话,小月乖妈妈你不要撕我的奖状啊”这时一个大胡子叔叔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声音更咽的说道“小月乖,营长。。。。。营长。。。”叔叔说不下去了,擦着眼泪夺门而出。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我的爸爸在当年的最后一战中为了掩护战友而被炮弹击中,那个战友就是搂着我的大胡子叔叔。爸爸离开后,妈妈每天神情恍惚,天天抱着爸爸的遗像呆呆的坐在那里一遍一遍的喊着爸爸的名字。没多久妈妈因为思念成疾也离开了我。
说到这里,赵明月双手掩面轻声的抽泣起来,我递给她一张纸巾“后来了?”“后来我小叔从县城赶到村里把接到了他家,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和小叔一家生活在一起。”小叔一家对我很好,小叔和小婶子从来不在我的面前提起我爸爸妈妈的事情,就是怕我伤心。“小叔家还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我妹妹赵晓月,刚到小叔家的第一天晓月就对我说姐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爸妈就是你爸妈。”为这晓月还被我小叔狠狠的骂了一顿。“为什么?”“没什么,自从爸妈离开我以后,我渐渐的变得不爱说话,也不和任何人交流”“唔孤独自我封闭型人格”我在旁边咕嘟了一句。赵明月抬抬眼帘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要是不想听的话我就不说了。”“没有。。。你接着说吧”
赵明月轻叹一声“后来我小叔找关系把我安排到县城,和晓月一个班,由于我是插班生性格又比较孤僻一些男孩子老是欺负我,每当这个时候晓月总会追着那帮男生一顿暴揍。每天我除了学习就是学习,除了偶尔和晓月说上一两句基本上不会和人交流”我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闷吗?”不闷,我当时就想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离开家乡,再也不回去。“是不是你那时候还没有从失去父母的阴影中走出来?”“算是吧”好了,我们换个话题吧,这个这个话题有点过于沉重了。“对了,你妹妹晓月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啊,说到晓月赵明月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我妹妹晓月从小就是一个假小子,我小叔在县公安局刑警队工作,每天忙得根本没有时间管她,小婶子又管不了她再加上从小她就跟着小叔舞刀弄枪的大院的小小子们都怕她”。“从小她就是大院的孩子王,小婶子常说我们家不是养了一个丫头,而是养了一个大小子。”这么说晓月还挺仗义的,有这样的一个妹子在学校罩着你应该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吧。“嗯,从初中到高中晓月不知道为我跟男生打过多少次架,每次回家总会被小叔狠狠的收拾一顿”。高中毕业后我和晓月同时考上了大学,晓月考上了武警指挥学院,而我则选择了我们省城一所二本大学的酒店旅游管理专业。当时小叔和小婶子还跟我急了,包括我的老师也说以我的成绩考上北京的任何一所一本大学都没有问题。“那你为什么不选择北京的大学呢?”“自从爸爸妈妈离开我以后,这个世界上对我最亲的就是小叔一家人了,为了我他们付出了太多。太多婶子把我像亲闺女一样对待,晓月有的我也有,晓月没有的我也有,就连晓月上武警指挥学院也是小叔的意思”赵明月说的这个我相信,毕竟部队院校不用学费、生活费每个月还有学员津贴。“你小叔的意思应该是把这个钱省下来供你读大学。”对,这一生我欠小叔一家太多,多到我都不知道怎么去报答他们对我的恩情。“上大学后晓月和你还有联系吗?”“有的,但更多都是书信往来,晓月的学习很忙,这个你应该清楚啊,你们部队的纪律这么严晓月又不能随便请假,再说了我在我们苏省的省城,晓月在天津廊坊,一般除了假期我们姐妹很难见上一面的。”
整个大学期间晓月就没有到学校找过你“有的,我记得是在大三年那年的暑假,晓月被她们学院安排到苏省武警总队实习,期间晓月请假来看过我一次”。“那一天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我们一起游了秦淮河、雨花台、中山陵。。。。。”。“为什么说那一天是你一生中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因为,赵明月顿了顿眼神明显的冷冽起来。我擦妖精你这什么眼神,小爷不就是昨晚干了不该干的事吗?“这个与你无关,这件事是我一生的屈辱和恨!”
“红旗,下面我要说的是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的,也是我心里最不愿去回忆和提起的,今天我把它讲出来也算是和这段不堪的过去做一个告别吧。”“再给我一支烟”赵明月向我伸出手,这一次我没有拒绝点燃一支老龙凤递给了她。赵明月深吸一口烟,淡淡的吐出一个烟圈,那神情似在思考又似在纠结和挣扎。“那是大四最后的一学期,同学们都在忙着毕业分配或者考研的事情,我也在为考研做着准备,晓月在大四上学期给我打过一个电话,问过我毕业以后的打算,我告诉她我准备报考北京的大学继续深造。晓月在电话那端神秘的说姐你猜我毕业分配去那里?”“你这丫头,以你的性格还能去哪里?”“武警北京总队怎么样以姐们这成绩到总队机关妥妥的,姐你一定要考上北京的大学哦,这样我们姐妹俩又能在一起了。”可是这一切在哪个雨夜彻底的被击碎了。
过了许久赵明月才再次说到:“那是大四下学期的一个雨夜,我接到我们系主任的电话说我的研究生报名资料有一些问题需要和我核对,让我去系里办公室一趟”就在。。。。。就在那天晚上,我。。。我。我一下明白过来那天晚上赵明月遭遇了什么,这种事情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刻骨铭心的屈辱和伤害。我走过轻轻将赵明月搂住怀中,不想让她再提起那段不堪的过往。赵明月在我怀中啜泣着。突然赵明月紧紧抱着我嚎啕大哭起来,那娇弱的身躯也伴随着哭声不停的抖动着“我恨那个畜生,他毁了我的一切,我好恨。。。好恨”
“你没有报警吗?”赵明月摇摇头“那个畜生用我的毕业证和研究生推荐名额威胁我。那个夜晚是我一生的屈辱,我回到宿舍一遍一遍的冲洗着自己的身体,感觉自己好脏。。。。好脏。。。。”赵明月一边哭喊着,一边挣脱我的怀抱疯狂的用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明月、明月,你冷静一点明月”我用力的掰开她的手一把将她再次拉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我任由赵明月在我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任由她的泪水混着鼻涕肆意的在我衣服上涂抹,我知道这样对于她来说是永远无法愈合的。或许时间真的可以治愈,又或许这样的伤痛终会伴其一生。
“第二天,我向辅导员请了一个假。换上我最喜欢的那件青花瓷花纹的连衣裙,给自己画了一个淡淡的妆。”青花瓷花纹的连衣裙?我擦小爷梦里梦到是真的,这是不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让我们彼此孤独的心相遇“那是我考上大学后,晓月用她自己的压岁钱给我买的,也是我最喜欢一件裙子,我穿上它感觉就好似晓月陪在我身边一样,这也是我和晓月,和这个世界最好的告别”。我去这妖精不会要去干傻事情吧?“我给小叔和小婶子写了一封信信中告诉他们我爱他们,养育之恩明月只有来世报答”。做完这一切我打车去了下关的长江边,想用江水洗去我身体上的肮脏和灵魂上的屈辱。当我跳进那冰冷的江水中的时候,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爸爸妈妈小月来找你们了,在天堂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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