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由归躺在宿舍的床上,头顶的灯今天异常的昏暗。他看向其他人的床铺,所有人的被子都鼓鼓囊囊的,看着都好好睡着。

现在几点了?左由归想着便下了床,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窗外原本应该是对面的寝室楼的,可是如今他看到的,却是一棵树,一颗挂着无数蓝色灯笼的树。

左由归凝神细看却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哪是什么灯笼,全是一颗颗头颅,他们无不面露痛苦的神色,张大的嘴中是一团不祥的青蓝火光。

左由归猛地合上窗帘,蹲坐在地上缓了好大一会,他跑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乔柏的床边,抬手想叫醒他。

可是他却瞧见乔柏的床上只有团在一起的被子,里面没有人。左由归立刻又查看了其他的人,果然都是空的。

这一幕突然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他始终想不起这熟悉感从何而来。

走出他们的宿舍,对面的房间突然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因为那是个女人的笑声。

左由归现在只想逃离这间空荡荡,窗外还有一棵人头树的房间,他走到对面的宿舍,门一推便轻轻打开了。

屋内坐着许多人,他们挤挤挨挨的围成一个小圈,圈中正坐着一个女生,长得非常漂亮,长发,鹅蛋脸,一双美目微微上挑,既有风情,又不失活泼。

她好像没看见走进来的左由归,坐在中间继续笑个不停,不时还会拿手抓着他们谁的下巴,像打量货物般观察一番。

最后她好像终于满意了,巧笑嫣嫣的抓起一个人的手,左由归一边因为那人不是他们寝室的而松了口气,一边又紧张的看着这女人想做什么。

女人伸手亲密的搭在他的胸口上,过了一会突然一个用力,她的手腕消失在那人的胸膛里,然后利落的掏出了一颗跳动的心脏。那人随即倒地,一声也没来得及发。

女人把玩了一会那颗心脏,原本小巧的红唇猛然像蛇一样裂开,一口就把心脏吞了下去。纤细的脖子也自然的膨胀收缩。

可是这点东西好像还不足以满足她,女人又把目标看向了其他人,然后,她的目光对上了左由归。

左由归突然在座位上猛烈抽搐了一下,然后弹坐了起来。动静有点大,教室里安静了一瞬,老师咳嗽了两声继续开始讲课,喧闹这才随之恢复。

左由归看着冲他幸灾乐祸无声大笑的三人,勉强跟着也笑了两声。

晚自习下课左由归鬼使神差的又去了一趟图书馆,里面的学生此时已经很少了,他在外国文学区突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冉再坐在地上捧着一本大部头看得认真,左由归坐在他身边也没吸引到他的注意。还是左由归忍不住拍了拍他,他这才抬头,然后一脸惊喜道:“左由归,我还以为再也遇不见你了,我上次应该记得留个联系方式的。”

左由归被他的先发制人搞懵了,“明明是我一直找不见你。”

冉再抓了抓头发,“是啊,我前几天一直在忙别的事。”

左由归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他梦里的那颗人头树,他现在也记不清上面的人脸中是不是出现过冉再了。

“你在忙什么?”

“也没什么。”冉再想了想看着手里的书补充道,“只是发现这个学校里好像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我那天还看到了一只狐狸。”

左由归立刻想起了那个狐狸脸怪物,“是什么样的?”

冉再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就是正常狐狸的样子啊,除了好像有点不太健康,背上好像有点皮肤病吧。”

左由归松了口气,“那应该是农学系跑出来的。”

冉再附和着点了点头,左由归低头看了眼他手里的书,上面虽然都是英文,看着有点眼疼,但其中一副图画还是吸引了他的兴趣。

那是张风格异常潦草的素描,描绘的是一个外国男子,满脸痛苦的仰天长啸,他的身前是堆叠的尸体,身后却有一个奇形怪状的影子,有点像章鱼。

冉再看他感兴趣便给他介绍起来,这是外国的一个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原本正常的男人在一位邪神的蛊惑下,逐渐失去理智,看到的都是恐怖的幻景,并最后杀害了他的亲人和朋友。

左由归听后觉得他很讨厌这个故事。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这次他们加了联系方式。要走的时候冉再听说左由归一个人住在校外,突然决定一定要去做做客。左由归一个劲的说那地方环境不是多好,但还是没拗过他。

最后只能定下后天中午,正好那天他们下午都没课,可以点些外卖边吃边聊。过去了这么多天,冉再很好奇他又做了怎样光怪陆离的梦。

左由归只能无奈的笑笑,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那些充斥着不祥之兆的梦。万一就像言灵一样,说出来就变成真的了怎么办。

回去的路上左由归身边穿过了一辆辆闪着红蓝灯光的警车,甚至中间还穿插了一辆救护车,

左由归原本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但警车过去的方向正是他们那天去的私人影院的方向,他心里不安感顿生,原地犹豫了半天还是跟过去了。

没想到警车真的停在了私人影院的那栋大楼下,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左由归愣愣的站着,旁边人议论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好像是个小姑娘吧,真可怜。”

“是啊,做这种生意的,人来人去多杂啊,来个变态真是防不胜防。”

左由归脑海里的画面全是鲜血,男人沾血的刀和那个前台姑娘的笑容。如果,如果我能早点告诉她,如果我没有怀着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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