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年老体弱,当时没能拦住他们,此事问责,我任春一人承担。”

听到这,韦一笑已经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冷冷一笑,冠冕堂皇的理由,这一定是有预谋的行动。

想到这,韦一笑当即开口:

“很好,任夫子说的也没错,我这就去把谢远带来,希望任夫子到时也能把那几个学子带过来。”

韦一笑说完和段思言抱拳告辞,转身就走,疾步出门,也不给任春反应时间。

府学山长看到这,不由脸色一沉,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任春刷的心眼,脸色通红,大声呼喝:

“任春,你还不快去把人带回来?”

任春看到这,当然也看出山长不快,连忙作揖行礼,告辞离开,一时间,整个大堂再次安静下来。

之前暴脾气的周良科,竟然没有任何动静,闭上双眼,可是段思言却发现他双手握拳,看来已经快到极限。

看这情况,这一次,恐怕韦一笑说的情况,没有任何出入。

周良科,这次你会如何抉择?

......

秦守宅院。

韦一笑急匆匆赶到这里,把情况说明之后,谢远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头答应。

京都派人入府学审查,说明朝堂重视至极,这也给了谢远极大地信心。

毕竟大乾百姓对于大乾朝堂,充满信任。

谢远也没有想到,府学夫子都不管的所谓小事,此刻竟然引起了京都这么大反应。

只能说大乾朝堂对读书人之看重,由此可见一斑,也让谢远心中信心满满。

“好,韦叔叔,我现在就跟你去府学,我倒要看看那些世家子弟如何否认他们的暴行。”

韦一笑带着谢远跟秦守告辞离开,看着谢远信心满满,秦守此刻却有些不好的预感。

也许这一次并不会像谢远想的那么顺利,没过一会儿,旁边谢家宅院大门洞开。

紧接着秦守就他着谢来运和覃剑勇匆忙跟着韦一笑身后,看来谢来运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

秦守这时候一人坐在院中,看着谢远留下的书,不自禁拿起来,心中惊叹。

这个世界的文字,同样具有传承力量,文化之璀璨,一如前世蓝星华夏,传承不断。

“子不语,怪力乱神......”

“百学须先立志......“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

ps:不要在意这些话,毕竟我也想不出什么惊人之语,就当做是异界的圣言大义吧。】

不知不觉秦守就看入了迷,此时他神识海此时竟然起了微微波澜,甚至之前留在神识海内没有任何动静的功德,竟然也跳了一下。

只不过秦守此刻被圣言大义文字深深吸引,再加上这动静几乎不可闻,所以他并没有发现这些变化。

就在秦守沉浸在读书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口中大叫:“先生,出事了。”

不是覃剑勇,有能是谁?

......

道府世家大族死人了。

一死三疯!

这四个世家子弟只不过归家这短短时间,就发生了意外,这是任何人都没想到的情况。

韦一笑也忍不住有些吃惊,那些有霸凌嫌疑的世家子弟,为何突然会一死三疯?

此时学子的尸体就在眼前,至于那三个发疯的学子也被打晕,不然现场怕是嘈杂不已。

周良科当场震怒,段思言也是脸色难看,这是在挑衅他们,更是挑衅京都朝堂。

此刻府学山长更是恨不得让任春去死,毕竟京都来人的情况下,发生这种事,岂不是说他府学治理无方?

更何况,这桉子本就关系到府学名誉,现在再发生死人这种事,简直就是屎盆子扣屎,不是也是屎了。

覃剑勇看到情况有变,因为担心谢远也会遇到不测,所以第一时间他就回到秦守小院,把秦守请了过来。

只不过秦守到达府学的时候,却根本进不得府学,府学山长包括段思言等人都在府学前院。

段思言看到府学拦住秦守,眼中当即精光一闪,而后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秦先生,好久不见。”

秦守抬头看了一眼段思言,这才记起崇城之时见过他,秦守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已经看到那一死三疯的学子,他们此刻都在府学大院中。

山长脸色可谓难看至极,这是府学的丑闻,他心中可谓怒火中烧,所以看到秦守这个白衣百姓,纵使气度不凡,又有段思言打招呼,他还是想请秦守出去。

毕竟这是府学丑闻,越少人知道越好,可是周良科却是脸色一变,隐隐有些激动。

秦先生?

难道是他!?

府学山长没有注意周良科的表情,他现在只想暂时把影响降到最低,他看到秦守等人还没有离开府学,当即脸色一沉。

“此乃府学重地,无关人员全部离开。”

他眼光所视,也包括谢来运等人,就算是谢来运这等豪商,在山长眼里也不过是充满铜臭味之人。

韦一笑当场脸色一变,生怕秦守生气,虽然他对山长态度不满,但这毕竟是府学,这是大乾传承之地,代表着大乾的未来。

武者护百姓性命,读书人传承人族星火!

所以纵使不满,韦一笑还是立刻带着请求的语气,开口说道:“先生,此事重大,你千万不要生气,他们这是不知道您的身份,不然不会如此。

而是就算为了谢远,为了谢东家,咱们也不能再生事端,要不咱们……”

秦守其实无动于衷,所谓府学山长让他出去他就会出去?

府学山长又算什么人物?

再咆孝一刀了事。

不过,他顿悟之后自己入红尘,再加上今日带着谢远读书,隐隐有些感悟,他再想到今天的确是谢远的舞台。

不说其他,查清楚真相之后,谢远怕是还要在府学求学,谢来运毕竟对秦守可谓情义深重,所以秦守也不拖泥带水,从须弥芥子空间直接拿出了令牌。

如朕亲临!

瞬时间,山长看到它,脸色煞白,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

段思言都不晓得乾皇让季晨景带了这个东西给秦守,脸上阴沉之色一闪而过,而后满脸热情。

而周良科满脸激动,走到秦守面前深深一躬。

“秦先生,本官周良科,先生一刀灭青丘狐族,实乃我大乾之英杰,秦先生当面,我此躬乃为我东兴关二十万百姓。”

说完,周良科再次深深一躬。

府学山长以及其他夫子已经傻了眼,之前国子监先生喝的酩酊大醉,皆为秦守之举兴奋而泣。

没想到,此秦先生就是他们心心念为之自豪一刀灭族青丘狐族的秦先生!

这时候段思言站了出来,一脸笑意。

“山长,其他人的确不必留在府学,既然是秦先生,那自然无妨,山长不用担忧此事会传扬出去。”

山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世家子弟一死三伤也暂时被他抛之脑后。

这可是秦先生啊!

想不到今日有幸见到秦先生真颜,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不过秦守这时候可不想浪费时间,而看到秦守不搭理自己,山长也只能讪讪一笑。

其他人在震惊过后,又想到秦守之前拿出来的令牌,再次一震,如果他们没有看错,上面可是写着赫赫四字:

如朕亲临!

看来乾皇对待秦守态度,也已经放任到极点,不然怎会有此令牌?可想而知他对秦守是何等信任。

难道秦先生和宫中也有联系?

不过此等高人,有此等关系,也完全说得过去。

好在这里大多都是读书人,还能保持气度,加上秦守面无表情,澹然至极,亢奋的情绪才渐渐消散。

这个小插曲顺利度过,等到秦守看向一死三疯的世家子弟,府学之内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非常凝重。

周良科这时候也从激动中恢复过来,他此时脸色也很难看,毕竟今天他刚到西南道,就发生这种事,很明显这是在挑衅他们朝堂权威。

现在已经不止是学子霸凌事件那么简单,若是此事不处理好,他这次西南之行,恐怕还要要被人背后嚼舌根。

他这时看向韦一笑,眼中满是猜忌,这世家子弟一死三疯后,可谓死无对证。

那岂不是,这个谢远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但是紧接着他又摇摇头,不可能!

毕竟秦先生在此,他们怎么敢乱来?

任春此刻已经吓破了胆,在一旁脸色煞白,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刚刚发现世家子弟一死三疯的时候,他虽然心中惊讶,但并没有慌张。

可是此事竟然还有秦先生介入,那事情的性质就发生了改变,他不认为所谓小小伎俩能瞒得过他。

毕竟这可是一刀灭青丘狐族的狠人啊!

妖国还只敢放嘴炮,不敢有什么实际行动,如此威慑力,可谓空前绝后。

想到这,他脸色一片煞白,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颤巍巍开口。

“山长,各位大人,我招,我全部都招,那学子落水身亡,的确是因为这几个世家学子霸凌所致。”

瞬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任春,山长更是红了眼眶,满腔怒火。

这任春怎敢骗他,该死!

“任春,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还不赶快把情况给大家说清楚!?”

任春看到山长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而后颤颤巍巍,把事情经过全部讲了一遍。

而此事之丑陋,骇人之听闻,府学山长听后,差点晕倒在地。

原来府学霸凌之事一直存在,不过那些世家子弟也会看人下菜碟,只有那些无权无势的平民子弟,才会遭遇霸凌。

像是谢远这等豪商之子,他们虽然看不上对方,但也不会去欺凌,毕竟他也算有些背景。

任春对于此事其实一直都知道,因为一开始被霸凌的学子们都会向他反应。

可是到了最后,他们却发现施暴者不但没有惩罚,反而变本加厉欺凌他们。

他们见此已然绝望,先生都不作为,他们又能如何?

他们入府学求学,可能一个家庭的收入都用在他们身上,他们可谓承载着一个家庭的希望。

而且时间长了,他们也发现,只要他们不反抗,他们就还能继续在府学念书。

毕竟世家子弟也不是傻子,做事留有一线,把事情弄得太过糟糕,恐怕会出现意外。

他们乃是千金之躯,不能压榨太狠,把这些平民百姓逼到绝路,不然又会多一些波折。

直到府学之中,出现第一个下九流贱业者的孩子,成为了他们的同窗。

而在世家子弟看来,区区下九流贱业者,又有何资格成为他们的同窗?

他们是道府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家中背景深厚,家学渊源,这种贱籍入府学,简直是对他们的羞辱。

此后的事,就是谢远曾讲述过的情况,山长此时已然泪流满面,看着任春一脸不可置信。

“任春,你也读过圣贤书,你也曾在我府学求学,何至于此,你可忍心如此啊?

任春,你枉读圣贤书!”

说着,山长手中戒尺直接打在任春身上,而后自己泪流满面,颓然瘫软在地。

他看着此时府学寂静无声,像是对自己一生的嘲讽,原来自己任下府学,已然肮脏如斯。

任春此刻也红着眼,“山长,你知我我自小家境贫寒,正是因为道府世家资助,才得以继续读书,衣食无忧。

人常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又怎能做出恩将仇报之事?

而且,我也已经对那些被欺凌的学子做出补偿,我部分俸禄全部用在了补贴他们家用之上。

我也没想过会有学子因此亡故,这都是我的错,可我不能不报恩啊!”

此话一出,谢远忍不住握紧拳头,此等不辨善恶自以为善的人,怎么能成为自己的先生?

府学山长闻言,此刻更是没有了任何精气神,颓然间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这个倔强的老人,第一次感觉如此心寒,这就是自己教出来的府学先生,他又有何脸面,面对府学圣贤?

要不是一个商贾之子不畏强权,这等事还会持续多久,自己所谓有教无类,可曾真正做到?

他这时心中痛苦,无法言喻,而后颤巍巍举着手,革去自己的顶戴冠,郑重放在周良科面前。

“周御史,此事是我管教无方,乃我之罪,我已经无脸再担任山长一职。

今日之事已经调查清楚,就是我府学教导无方,教出如此败类,此后我会向朝堂认错,责任在府学,府学自会承担。

至于我自己,此后余生我也无颜面见西南父老,但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些用处,不如去净妖海了结残生。”

周良科闻言沉默半刻,尔后点头,读书人既然犯了错,那就要挨打。

虽然这不是山长所犯罪孽,可是他若监察有度,又怎么可能让这等事发生在府学?

至于任春,周良科直接嫌弃地看了一眼,这等人却是亵渎了读书人三字,他怎配?

所谓不辨是非,不明忠义,自认好心却是作恶,更是让人唾弃。

“来人,即刻革去任春功名,而后当街游行,此等读书人,死不足惜!”

任春听到这,一脸惶恐,自己这要是游街示众,恐怕他一家人都抬不起头。

他儿子已然就要参加此届科举,他若是游街示众,他哪里还可能中举?

品行不端四字,就会彻底葬送他的前途。

想到这,任春在地上爬过来,想要抓住周良科的腿讨饶:

“周御史,请你饶我一回,我不会再犯此等错误了,我愿为牛马侍奉在您左右......”

周良科听到这,不由更加嫌弃,根本不想再听任春的话,这时候直接看向韦一笑。

“韦司马,既然查明真相,还不把他押出去游街示众,难道我这个小小御史,不能让你高高在上六扇门做这等事?”

段思言这时候连忙拉住韦一笑,微笑着开口,“一笑,还不赶快听周御史的吩咐,把人带走?”

听到这,任春瞬时间昏死过去,入了六扇门手中,他完了。

任家,也完了!

韦一笑听到这,一愣之后,连忙让属下把任春拉走,而后看着地上无声哭泣的山长,心中叹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但是韦一笑也没想到如此复杂的事情,最后竟然会如此顺利,而这转折点就是秦守到来。

早知如此,自己直接把秦先生请出来,这事不早就完美解决了吗?

但是,这件事解决,还有麻烦等着他去处理。

这世家子弟一死三伤,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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