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丛云已经快六十了,在这个人均寿命不到四十的时代,他已经是高寿了。虽然这些年保养的还不错,但终归是上年纪了。还没跑一半路,就已经累得要趴下了。

沈丛云扶着膝盖大口喘着,从身体出发,他真的很想停下来好好休息。可他知道他不能停,这可是汽车啊,什么时候有汽车跑到他们乡下来接人啊?

从来没有过!

他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沈氏家族能不能在他手上复兴,就看这一回了,这种时候他怎么能休息,怎么能停下?

对于沈丛云来说,再没有什么比家族复兴更加重要的。

这个念头一起,沈丛云老迈的身躯竟再次注入了力量,他再度艰难迈步前行,大嚎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啊!”

沈丛云嘴里不停叨叨,脚下的步子一点没停。

半夜,沈丛云终于赶到县医院。到了后半程,他就是纯靠意志力在行走了。

“到……到了。”沈丛云嘴唇微微颤着,迈着跟灌了铅一样的步伐,迈步往楼上走。

不用问了,就只有一个病房有亮光。

沈丛云慢慢往前走,还不忘理了理自己的杂乱不堪的头发,但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这样反而体现不出来他的艰辛了,他又赶紧把头发弄乱,衣服扣子也扯掉一个,身子还在墙壁上蹭了蹭,一瘸一拐往里面闯。

“撑住,我来了。”沈丛云鬼嚎一声,跑到病房里面。

众人皆看向了沈丛云。

“你怎么来了?”李胜利非常惊讶。

高源也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想通其中原委了。一时间,他是哭笑不得。

“我当然得来。”沈丛云瞬间泪眼汪汪地看向病床上的病人,这一看,他也是一愣,病人正靠在床上喝粥呢。

见来人看见自己,表情突然变这么丰富,苏平川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沈丛云指了指苏平川,不敢相信地问:“他……他……”

高源回答:“已经脱险了。”

“你!”沈丛云颤着手指指着高源,而后,突然天旋地转起来,他两眼一翻,扑通晕倒在地。

“哎!”李胜利惊呆了,这老家伙怎么说晕就晕?他赶紧把沈丛云扶起来,对高源道:“高大夫,你可能还得再急救一个。”

高源真是无力吐槽,他说:“快快快,把他扶过来。”

房间里面的人看的一脸懵逼。

首长纳闷地问苏平川:“这是你家亲戚吗?”

苏平川茫然地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首长问:“那他怎么见你转好了,竟然会激动的晕倒?”

苏平川挠了挠头,说:“不能吧,就算是我家亲戚,也不能这么激动吧?”

两人都很疑惑。

王汉章在一旁说:“这人是张庄诊所的大夫,叫沈丛云。”

“大夫?”苏平川更不解了,大夫这么激动干嘛?

首长的政治觉悟高很多,他赞叹道:“这就是军民鱼水情啊。”

正在给沈丛云检查身体的高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

次日。

沈丛云幽幽醒转,委屈巴巴。

苏平川已经服用了第三剂药,就差最后一剂了。

严桥和李润玉还是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又跑上来看,可他们怎么看也看不出苏平川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李胜利还在一旁跟首长瞎逼逼:“首长,你看吧,我就说了,他们俩老这样,最后也总是他们俩下不来台。”

首长一时无语凝噎。

严桥和李润玉哪还有脸待在这里,两人黑着脸就跑出去了。

出去之后,两人互看一眼。

严桥紧锁眉头:“我想不通,不可能啊,这么大剂量的乌附怎么可能不中毒?我行医五十多年了,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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