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宁兴平穿梭在松林之中,刚刚的打斗颠覆了他的认知,他从来没有想到人的力量可以大到如此程度,但也无形中为他种下了一颗修行的种子。

“奇怪,好像我感觉自己的力量突然有了很大的进步,气息也不似往常,奔跑了这么久也不觉得乏力。”宁兴平心中想道。“一会回到家里,一定要给爹娘说一下今天的奇闻,然后看看如何能去到某个大门派修行。”

太阳落山,月儿弯弯,皎洁的白光穿过密密的松针,射在林间的雪地之中,洒下一片斑驳。前面就是青阳村了,宁兴平加快了脚步,穿出松林。

抬眼一看,青阳村内灯火全无,一片死寂。宁兴平停下脚步,心中突然觉得有些慌乱,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往日这个时候,应是家家点灯吃晚饭的时候,为何屋上无烟,窗内无光。想到此,宁兴平的心跳不由慢了半拍,一阵心悸。

心中着急,他脚下也不禁踉跄起来。进了村口,明亮的月光照在街巷中,突然,宁兴平借着月光看到了地上趴着一个身影一动不动,赶忙飞奔过去。

将地上的人翻过身来,一张熟悉的脸映入宁兴平的眼中,“啊!”宁兴平尖叫一声,一把把那人推开,坐在了地上,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只见他双眼瞳孔放大,惊惧之情不可名状。

过了良久,他才定下神来,调整一下呼吸,用颤抖的声音轻呼到:“李大婶?”地上的人毫无生息,并无回应,整个村庄死一般的寂静,诡异万分。

宁兴平提起胆子再次爬到李大婶的身边,只见她双目圆睁,脸上扭曲着痛苦的神情,仿佛死前经历了无限恐怖之事。

“爹!娘!”宁兴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爬起身来,向着家的方向跌跌撞撞跑去。

在宁兴平踉跄着跑向家门的途中,透过巷道边半掩的篱笆墙,可以看到一具具各式各样的尸体,有的倒卧在院落中,有的跌倒在大门口,还有的伏倒在巷道中,手中的东西散落一地。无一例外,全部人都像是在一瞬间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惊惧而亡。

“小宝、安安、二伯......”随着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宁兴平心里越来越沉。

转过拐角,家门口隐隐在望,半掩着的柴门中没有一丝声息,宁兴平到了门口,颤抖着手推开柴门,就看到父亲倒卧在院中,手中还捏着一领皮毛。

“爹!”宁兴平扑到父亲身边,扳过身子,只见父亲脸上也如同见到的村民一般,一脸惊惧,早已气息全无。摸着父亲冰冷的脸庞,再看着那熟悉的面容极度扭曲,宁兴平不禁泪流满面。轻轻地将父亲的身体放下,又推开房门,整个屋内一片漆黑,隐约看到母亲的身体蜷缩在炕角的地上,已经熄灭的炉子上是一锅冰冷的肉,仿佛上一秒母亲还在灶台前为自己准备炖肉,下一秒就失去了生命一般。

“娘!”宁兴平一下扑倒在母亲身上,那曾经温暖自己的胸口处再也没有了一丝温度,那曾经抚摸着自己头顶的手已经软软地搭在地上,那曾经慈爱地望着自己的双眼之中只有惊恐。“啊!”宁兴平悲号一声,“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歪倒在地。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暖暖的光慢慢从青阳山的东侧照进了这个静谧的村庄,给这个了无生息的村庄带来了一点光彩。虽然依旧安静,却有了少许的温暖。

“嗒嗒嗒...”一阵马蹄声从村庄的南方传来,一行穿着各异的青年人骑马来到村口。

“吁.....”为首的一个年轻人勒住缰绳,跳下马来,其余众人也纷纷下马跟了上来。

为首的年轻人方面大耳,剑眉星目,年约二十,头上的发髻略有零乱,一脸风尘却难掩其目光中的锐利,一身青色的长衫上有几处破损,好似经过一场战斗。他眉头紧皱,阴沉着脸带大家向着村庄内走去。

一进巷道,透过竹篱,便看到倒在地上的一具具尸体,那个年轻人一个飞掠便跳入其中一个院落,扶起一具尸体,翻过一看,眉头一皱,又轻轻放在地上。

“各位师弟,分头看看各处。”虽然明知在魑尊的邪功之下,摄魂铃摄人生魂,断无幸免之理,但他仍然不死心,冷声吩咐众人。这样的村庄,一路追来,他们已经碰到了八个,无一例外,全是生魂被摄,人畜尽皆死亡,没有一丝生机。

连续走了几处,都是一样的情形,正当他已经不再抱有希望的时候,一个声音带着兴奋响起。

“林师兄,快来,这里有人活着!”

那个被称为林师兄的年轻人双眼突然光彩大放,纵身而起,如同一只大鸟一般飘向西南角的一处小院。其余众人也展开身法,聚向那个小院。

只见另一个青衫年轻人怀中抱着一个小男孩走到院落,将其轻轻放在地面上。姓林的年轻人一把搭住男孩左手,闲眼不语。众人也围了上来,有些焦急地望着这个男孩。

“无妨,是突受惊吓,气血逆流,昏迷过去了。”姓林的年轻人放开手,长出一口气,同时从怀内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黄豆大小的丹药,扶起男孩上半身,将丹药塞进他口中,同时右手按在他背后巨阙穴上,缓缓渡入一股元力,助丹药化开,行转于体内筋脉。

冰冷、黑暗、孤独像泥潭一样裹胁着宁兴平的身体缓缓沉落着。“爹、娘!”宁兴平喃喃地叫着,眼前一片漆黑,他伸出手,仿佛想要在黑暗中摸索到父母的踪迹,就如同在夜晚的梦魇中可以摸到熟悉的、温暖的,并且会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大手一般。可是,此时伸出的手摸到的只有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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