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心知肚明。

江靖尘对眼前这个总是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女越来越好奇了,她若是愿意帮忙,之前就不应该会拒绝他的请求,突然的转变,必定有猫腻。

少年一身褐色衣衫,英气的脸庞闪过一丝诧异,但他又很快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背过身。

但是,现在最为棘手的就是,蓝魄石的下落只怕更难得知了。蓝魄石一旦落到了别有用心的人手上,那就没那么容易再寻到手了。

“那阿弦可是要与我们一路。”南诗逸看向楚弦。

楚弦似乎并没有听见南诗逸的话,只是提起了手上并未脱鞘的云夕剑戳了戳那个一直背对着她的少年。

“你干嘛!”江靖尘用手拍开她的剑,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还有小脾气了,怎么了?”楚弦故意挑逗,“还魂尸那件事,还过不去啊。”女孩笑了,那般笑声清脆悦耳,换作一般男子怕是要心醉一阵,可在江靖尘这里,却是满满的嘲讽。

南诗逸:“……”

回到客栈,老板见江靖尘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女子,不禁对这个年轻人赞赏有加。

年轻人精力旺盛好啊!

年少有为啊!

察觉到老板异样的目光,江靖尘尴尬地咳了几下,“那个,老板,再多开一间房。”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了,他们便也早早歇下了。

夜色正浓,可南诗逸怎么也睡不着,眼下蓝魄石一事更麻烦了。师傅只告诉她蓝魄石在洛都,具体位置让她自己找,可她毕竟不是圣女,做不到与蓝魄石心灵感应。如今俺楚弦的说法,找到它更是难上加难。

话说为什么只有圣女才知道蓝魄石的下落呢。南诗逸也是听容词提过的。

圣女血脉本就是最为纯净的,蓝魄石阴厉,当初也是怕它引来妖魔作祟,灵山才决定让圣女用鲜血镇压它,所以,也只有圣女血脉,才能感知到它的存在,也只有圣女血脉才能控制得了它。

可圣女却死了。

这一夜,南诗逸都没有睡着,直到江靖尘来扣门,她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

南诗逸开了房门,门口不仅有一个江靖尘,还有旁边那个娇俏的女子。

“江靖尘,阿弦,你们?”南诗逸困惑地看着他们。

“我刚才和楚弦讨论了一番,蓝魄石一事要尽快解决,紫魄石越发不稳定了,怕是祸事将临。”江靖尘总觉得,紫魄石越发烫了,放着它都隔了好些层衣料。

“可是现在要从何处下手,去寻找蓝魄石呢?”南诗逸昨晚正是因为这个而失眠了。却发现自己失言了,江靖尘要是提出回灵山找圣女,那可怎么办。

“那个……”南诗逸欲言又止。

“洛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南诗逸,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洛都有谁是可以,且有能力得到蓝魄石的。”楚弦开口了。

“你是说……”南诗逸不是没有想到这方面,只是……

容词说过,不准打扰他们。

“南苑那边。”楚弦淡淡地说。

“不可。”南诗逸一口回绝。

楚弦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满,而一旁的江靖尘也站不住了。

“为何?”江靖尘看向南诗逸。

南诗逸不想说,也不能说,这是师傅的秘密。

“南诗逸,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南苑都必须去,整个洛都,除了他们曦月教,谁还有这个能耐,拿到蓝魄石。”楚弦不是那种喜欢耐心讲话的人。

南诗逸冷冷看了楚弦一眼,“曦月教,你以为这么容易进的,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灵山与曦月教之间有过节,不许我们灵山弟子进入。而且,谁说只有洛都的人才能拿到蓝魄石了!”

江靖尘不这么认为,他静静看着二人,尽管楚弦再怎么散漫,但她说的曦月教,是一定要去的。总是要先从洛都的人下手的,就是不知道……南诗逸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她一向冷静的。

南诗逸一夜未眠,这下子听到这番话,头又痛起来了,她又何尝不知道在其中利弊,但去了,也是徒劳。

楚弦气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扔下了一句。

“毛病!”

江靖尘扯了扯嘴角,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样一个随性的潇洒少年,为了蓝紫魄石,一直憋着,换作之前,管他呢,老子随心所欲,爱咋整咋整。卑微的就在于……

他太菜了……

“江靖尘,见笑了。”南诗逸疲乏一笑。

“那既然如此,我们到时候再商议商议好了,你还是先休息吧,看您气色不太好。”江靖尘离开了。

“对不起。”南诗逸低声说道,却是没让江靖尘听到。

当年,容词年轻时,也是心有鸿鹄之志,想要救济天下,可惜,她太急于求成,练功太过,走火入魔。后来还是曦月教的教主时芸笙救了她。她感激曦月教的帮助,却在曦月教最脆弱的时候,没有伸出援手。

“容词,你这般,我也不愿再追究些什么。只是今后请你离我曦月教远一些,包括你灵山弟子。”时芸笙说出这番话倒是风轻云淡。

从那以后,时芸笙再也没有与她有任何交集。

至于具体是什么原因,容词没有详细告诉她,可南诗逸看得出来,容词的表情有一丝躲闪,说不出是愧疚还是愤恨。

但这一切,与蓝紫魄石一事又有何干系,本就是先苍生,后情义。怎么可以因为私人恩怨,耽误事呢,若是曦月教真的藏有蓝魄石,那总归不是灵山的过,南诗逸突然发现,自己刚才的确是有些意气用事了。

“其实,楚弦说的没错,南苑一定要查的。”南诗逸喃喃自语,“师傅,这次事情重大,你不要怪徒弟,曦月教,闯不了也得必须闯。”

江靖尘此时正坐在窗台上,他看着天上,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只是,紫魄石在身,他总是隐隐感到不安,好像,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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