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并不安宁。

内有妖魔肆虐猖獗,外有冥界虎视眈眈。

为维系人间平衡,将众多宗族拧成一股绳。自诩正道的三宗四阁、五族八地,联手创立起汇聚无数宗门的仙盟。

仙盟虽囊括不少散修、宗族,但唯有地仙坐镇的宗门才真正拥有话语权。

今时不同往日。天庭关闭近千年、飞升无望,地仙便是修士能修至的最高境界,放眼人间正派也仅寥寥十余位。

因此,尽管夏安他们宗门不过四人,却因陆道人的地仙境界而让仙盟掌权者不敢小觑。

但凡仙盟在册的修士,都会由总阁以千里传音形式下发各类悬赏。像夏安这种修为稍低的鬼仙、人仙,接到的无非是些斩妖除魔、清理邪祟的杂事,报酬不说微乎其微,也堪堪聊胜于无。

至于交托地仙的差事,那报酬可相当丰厚。

对大宗门而言,他们会根据此次悬赏的危险程度。要么由宗中地仙出手,要么交由门内天赋极高的弟子,权当对其磨练。

起码陆道人是这么说的。

只是在夏安看来这算磨炼的话,那自己该磨出茧了。

兴许宗门成立之初,太多事务需处理,兴许他师父只是单纯的懒。

总之这开宗立派的开支,几乎全靠夏安持他师父令牌,四处收割悬赏。

“前行十里穿岭山,山以东有河名臧秋。走水路往北,复行廿余里至汶江县城。”

默念着行程,夏安已行至岭山之巅。

俯视百丈下的湍急河流,他纵身一跃。如鹰隼般贴着岩壁飞行,短短几息时间已触及水面。

“啪。”

右脚在河面轻点,引得水花四溅。

待水花重回臧秋河时,夏安已出现在对岸。

滚滚河水将来往踪迹一一抹除。

“邪修藏于县城,疑似炼化上千魂魄,摆下祭坛行通灵之事。”

“务必于出城前将其截杀。”

距县城还有数里路程,那埋葬生灵的滔天怨气已轰然爆发,相隔甚远也令人窒息。

夏安深吸口气,不由放缓步伐。

这县城内尚不知,还剩多少活人。

他取下戒尺,在尺身刻下法阵。

“你先行一步,结封灵阵护住生人魂魄,我随后便到。”

“去。”

就像能听懂他所言一般,待夏安言毕后,戒尺便化作流光直奔县城而去。

这戒尺名唤方寸,本是陆道人之物。在夏安随之修行后,据师父讲他七杀命格煞气太重,便以此钝器磨他的性子。

汶江县城。

本该艳阳高照的正午,城外却雾气弥漫。

虚掩的城门内,透着一片渗人的死寂。阴云笼罩整个县城,殷红的血如河流,顺城门流淌。

身着布衣的男子如一只幽魂,在尸横遍野的城中游荡。

“不对,不对......”

他晃动锈迹斑斑的铜铃,口齿含糊不清。

看来,此人便是夏安要应付的邪修。

邪修提起脚边一具尸体,细细瞧了半晌后一把甩了出去。

残破的躯干拍在城墙上。伴随骨骼爆碎的闷响,一滩血肉顺城墙滑了下来。

“还缺少人仙的躯体。”

邪修瞟了眼跟在他身后的“怪物”,缓缓摇了摇头。

那怪物长满数十颗面容扭曲的头颅,身体周围还伸出无数只断臂残肢。它缓步前行,留下一地的碎肉。

怪物是由邪修用城中人尸身拼成,向其体内塞入非人的魂魄,让它为己所用。

它跟在邪修身后呜咽,活像只听话的狗。

城中原本祈雨的高台,如今却被用人血刻下怪异的符号,沦为通灵的祭坛。

高台下方有间屋子,从外看去只是普通的农舍。

农舍内,器具杂乱无章的摆放着。

平静且阴森。

“咚。”

不知为何,本该空无一人的农舍,地下却传出碰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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