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他醒了!”

“兴许是累到了,给他点粥喝。”

睡梦中,夏安隐约听到些许声响,连带热气腾腾的物事,朝自己的脸靠近。

回忆起少时遭遇毒打的经历,这怕不是谁想拿烙铁朝自己脸上烫字。

他腾地一下坐直身子,顺带掀翻正打算喂他喝粥的孩童。

瓷碗反扣在身上,刚熬好的粥撒了他一身。

“做什么啊?”孩童吓了一跳。

看着微恼的孩童,夏安哑然失笑。

他将丹药揣进兜里,揉着脑袋只觉头痛欲裂。

妇人揪着孩童耳朵,将其拽到一旁骂了几句。

夏安环顾四周,自己似乎是被带到城民藏身的地窖里。

十余城民恭敬的站在夏安身前。地方虽狭窄,他们还是特地为他腾出一块空地。

人群中老者咳嗽一声,城民们便纷纷朝夏安拜下。

“多谢恩公相救!”

他们的声音在地窖回荡。

“这是干什么?”夏安一愣,“快起来!”

这一群人席地而拜,在现世那可是葬礼来的。

“恩公,多亏你击杀魔头,才保住我等性命,无论怎样感激都不为过。”

为首老者跪在地上,身体不断摇晃。

“站起来再感激。”

夏安拍着大腿,发现这些人不为所动,又道,“这样,你们先起来帮我寻件干净衣物如何?”

“明白,恩公。”

那妇人连连点头,招呼孩童上去帮夏安寻件干净衣物。

“娘,我怕。”孩童怎么说都不敢去。

夏安拍拍孩童的头,向后方的城民道,

“既邪修已死,此处也不甚方便,不妨先上去再做打算。”

说罢,他便攀上地窖梯子爬上。

一炷香过后,总算是寻到件合身的衣物。

夏安展了展腰,刚走出门便看到城民们在张罗谢礼。

看着堆的足有小山高的木箱,他感到一阵头疼。

他又不是陆道人,并不稀罕什么金银玉器。

老者拄拐,颤巍巍走到夏安身前,

“小仙长,这是我等为您拼凑出的谢礼。城中并不富裕,万望您莫嫌弃。”

他声音沙哑,还带着无尽的疲惫。

“县城本有千余人,如今除远在他乡的儿女,同我等这些侥幸存活的家伙,其余皆遭毒手。当真是......”

半晌,老者只重重叹息一句。

“老人家,这些东西于我无用。”

夏安道。看老者略显失望,他又补充,“不过若是有些药草,大可挖来。”

“多多益善。”他笑道。

这话若被陆道人听到,非得揪住夏安怒斥一顿。

老者点头,吩咐青壮年将那装满金银玉器的木箱搬回,去为夏安寻些药草。

不消片刻,一捆又一捆沾满泥土的药草便被扛到道上。

“那邪修,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安问。

看上去这十余人以老者为尊,他若非县令便是德高望重的老人。

老者看向剩余忙碌的人,道:“因连年干旱,一月前县令不知从何处寻得一道人,称其有呼风唤雨之能。”

“他确能为县里求得雨水。但不久后时常有人失踪,祈雨台上也不知何时起,多了些怪异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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