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了,高达山回到了高村。

早晨四点半,张彩莲便起床了,用半小时做好早饭,再到菜园里忙活了一个小时,六点钟叫高达山起床。

只有高达山和张彩莲两个人吃早饭。

高达山看见张彩莲出汗出的头发都湿了,心疼妈妈:“妈,你吃完饭就歇会儿,我自己去后园摘豆角。”

高达山说的豆角就是四季豆。

张彩莲说:“我不累。”

高达山央求张彩莲:“妈,你就歇一会儿吧,下午咱俩一起晾豆角,好好说说话。”

张彩莲笑了:“呵呵呵,自打你回到家就不停地说,上了两年大学,话越来越多。行啊,你自己去摘豆角,我吃完饭歇一会儿。”

高达山也笑了:“嘿嘿嘿,妈,我是不是不像小时候那会儿,净说些没用的了?”

张彩莲又抿着嘴笑了:“你从小就爱耍贫嘴,长大了也改不过来了。”

高达山邹着眉头跟张彩莲撒娇:“妈,我在你眼里,怎么还是爱耍贫嘴啊?我的大学同学,都说我说话有意思,连我的大学英语老师都说我性格开朗、还幽默,只有爱挑刺的两个同学说我油嘴滑舌。”

张彩莲不再跟高达山讨论:“吃饭吧,吃完饭摘豆角去。”

高达山吃完早饭,先把两个大塑料盆压满水,放在有阳光的地方晒着,再穿上长衣长裤胶鞋,拿着筐和三条麻袋去后园摘豆角。

高达山家的院子是祖辈传下来的,占地一亩六分,在村里属于大院落。院门在南侧,五间大瓦房建在院子中间靠后点儿的位置,把整个院子分成前院和后院,进了院门笔直的小道把前院分成东西两个园子,东园和西园。小道约一米五宽,两侧用砖垒成半米高的花墙,花墙就是同一层的两块砖之间有较大间隙,这样既省砖又好看。花墙在距房子近三米的地方转弯,东侧花墙向东直角转弯直到东院墙,中间留有一米的小门用来进出东边园子,西侧花墙向西直角转弯直到西院墙,中间留有一米的小门用来进出西边园子。房前形成一块东西长、南北窄的空地,空地与进出院门的小道连在一起,是一个标准大写字母T。厕所在东园的东南角,猪圈原来在西园的西南角,现在不养猪了,猪圈已经扒掉,又多了一块菜地。

房子是高达山读初一那年建的五间大瓦房,分为东边三间房、西边两间房。东边三间房,高达山爸妈住,西边两间房,高达山大哥大嫂住。东边三间房分为东屋、外屋、西屋,进屋门在外屋。进了外屋,左右各有一个灶台;往里两侧是进入东屋西屋的门;再往里放着水缸、餐桌、老式碗架柜、用来存放粮食的大缸小缸;外屋北墙中间有一个门,用来进入后屋,后屋与大房子是一体的,长度一样,有两米深,用来存放粮食、农具、杂物等。大哥大嫂住的两间房,有自己独立的后屋。

东边三间房前的空地上有压水井,压水井靠近花墙,对着外屋门。压水井出水口下方,有一个一米见方的水槽,水槽用砖和水泥砌成。鸡窝靠东院墙搭建,狗窝靠西院墙搭建。高达山爸妈房前有一个晾衣绳,大哥大嫂房前有一个晾衣绳,晾衣绳就是在地上埋两个高木桩,把钢丝绳的两端固定在木桩上,钢丝绳离地高度一人高,在钢丝绳上晾晒衣服、被褥等。

多数时间只有张彩莲和高达山大嫂韩文秀两个人在家,所以后园全种了豆角,东园和西园大部分地种了土豆。只留了一小块地种了几种蔬菜,留作家里平时食用。后园的豆角成熟了,摘下来都要晒成干豆角,贮存到冬天再卖出去。前园的土豆,到了收获季节有人上门收购,空出来的地再种大白菜,到了秋季,同样有人上门收购大白菜。

高达山进了豆角地,把筐放在脚下,从身边的豆角架上摘颗粒饱满的豆角,放进筐里,感觉距离筐稍远时,就提起筐换个位置再摘。摘满了一筐豆角,高达山提着筐走到陇边,把筐里的豆角倒进麻袋里,然后拿着筐返回豆角地里继续摘豆角。为了防止豆角叶割破皮肤,还须穿长衣长裤,豆角架里几乎密不透风,虽然还不到早晨七点,但是高达山全身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六筐豆角能装满一个麻袋,高达山扎上麻袋口,用独轮手推车推着一麻袋豆角回到前院。

高达山看见晾衣绳上刚洗的衣服,转身对张彩莲说:“妈,你又洗衣服了,根本没歇着啊。”

“现在不累,等中午吃完饭躺一会儿就行。”张彩莲说着话递给高达山一条湿毛巾,劝高达山:“擦擦汗,歇一会儿再摘吧。”

高达山擦了一把汗,把湿毛巾搭在脖子上,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对张彩莲说:“不歇了,一会儿就更热了。”

高达山又推着独轮手推车去了后园,准备再摘两麻袋豆角,三麻袋豆角够自己和妈妈两人晾晒一下午的。想到能跟妈妈说一下午话,高达山充满了期待,肯定能找到话题,跟妈妈提起张兰兰,让张兰兰来家里见妈妈。

脑海中浮现出张兰兰去北京看自己、在火车站接自己、盯着自己洗手、把水果放进自己嘴里,高达山有使不完的力气,吹着口哨哼着歌摘豆角,不知不觉地摘了一筐又一筐豆角,直到装满两个麻袋,用独轮手推车一次把两麻袋豆角推到前院,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满身大汗的高达山把手伸进大盆试了试水温,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行了,水温乎了,赶紧洗洗,全身粘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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