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军抄家的消息,不出半日便不胫而走。

原本因为“宫城夜乱”过去许久而热度下降的茶馆酒肆,突然就迎来了一大批客人。

富户士子、贩夫走卒,形形色色,总能在一间小茶馆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听故事的、说故事的,各有目的又都兴味十足。

此时西门外的一间小茶馆,正中一桌之人并不如何饮茶,反而围着一个讲得口沫横飞之人,听得入神。

“这西凉军可真是有手段,别看个个凶神恶煞长得像是蛮地野人似的,这抄起家来倒像是比那京兆尹还熟练几分。说抄家,那便只是抄家,连半点磕碰挂碍都没有,哪像咱们衙门里的老爷”

他这话一说明显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立刻就有人不愿意了。

“京兆尹办事也麻利的很啊,再说没磕没碰有什么用,事情办好不是比什么都强?”

那中间讲话之人闻言,不屑两个字已然写在眉毛上。

“办好?哪里办的好了?墙那头的赵老财都知道吧?我昨天还见他和洛阳令手下的长史一起喝茶来着。”

他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却是惹得周遭一阵哗然。

甚至有那胆小的已经开始四下张望,想开溜,又抵不住听故事的诱惑。

人群中大部分人却是不惧,就有人接连发难。

“那西凉人才有几个,我看这事不成。那日里乱成这样,不知有多少乱党参与。我看他们就是怕万一放跑了几个不好交差,这才不想留人口实!”

听他们还不服气,中间那人挑个舒服姿势,灌了口茶,这才说道:

“跑?如今城中各门许进不许出,盘查日严,若是被逮到了”

意思很明确,众人都懂,大多都附和点头,却还是有人追问:

“既如此,那住在城外的岂不是撞了大运。若是我,听到消息立刻就带上一家老小有多远跑多远,等西凉人走了再说。”

这话一出,那人却笑了。

“你道城外就好?人家西凉人玩儿的是什么?那可是骑兵!遇到拖家带口逃离的还不直接打成叛匪,你一家老小经得起几匹马碾过去?”

“那怎么办啊!这岂不是没活路了?”

讲话那人幸灾乐祸的呷笑,见一群人愁眉不展,自己也拿捏够了,这才发言收尾。

“怎么办?老老实实,破财免灾呗。”

“不过此事与你我小老百姓也没甚关系,多是自行不义招惹祸根。你以为这些西凉佬真的是替皇帝办事?哈哈,天真!那到手的都是黄灿灿白花花的钱啊,钱!懂嘛!”

“若是我,即便没有挂碍牵扯,也要备一份大大的喜包去贺一下董太尉高升乔迁,多好的机会。”

“舍去些这京中的产业,乡里还有地产物业。若是舍命不舍财,呵呵”

那人一脸的幸灾乐祸,仿佛对如今京中富户人人自危的情况很是满意。

京中流言纷纷,各有各解读,各有各心思。

不过事情的始作俑者幕后黑手此时却忙的焦头烂额,颇有种自作自受的幸福。

“有钱了也是烦恼啊”

刘辩看着一封封经过张让之手快传而来的清单,口中啧啧有声。

“没想到,我煌煌大汉到了此时也颇有些大明风范啊,皇帝穷到吐血,这些土财主却是个个家财万贯。”

当一个皇帝需要靠卖官敛财的时候,刘辩就知道,这皇帝活的是有多惨。

果不其然,自己登基那会儿内库里已经穷的跑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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