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安东尼门要塞前的桥头堡。

那“懂炼金术的银行家”,危险的约翰·劳尔侯爵,又再次变回来了。

仅在刚才大半个小时前,首次打照面的炮兵团长胡斯,认得那中年贵族,霸气凌人的气势,使他觉得眼前重回青春的老贵族,有种很强的震慑力。

不知道是何种原因,如今再次重返青春的他,一下子成为一名年龄大概三十左右的才俊青年!?

而其中所散发出来的气质,竟然是如此的邪魅与危险!

明明眉头额角,言语之间都是同一个人,怎么突然间两次变身,会有判若两人的感觉呢?

“喂…胡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没有什么恶意的吗?”

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的,修士骑士团长杰拉德,显然有点不知所措。

在一切没弄明白这是什么魔法之前,谨慎的他也不会轻举妄动的。

毕竟一瞬间便可以使上百号,训练有素的边境守备军,兵不血刃地失去了战斗力。

这能耐不容许他们这两位,身经百战的团长轻率忽视。

“侯爵阁下,我现在能提出最后那一个问题吗?”炮兵团长胡斯,没有理会骑士团长杰拉德,我选择在这个时候,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回事先。

因为他知道,面对两千年发展历史的炼金术,自己一介武夫,是无法与之抗衡的。

“打不过你,我便想办法加入你”,这更是胡斯他的雇佣兵生涯中,能够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炮兵团,第四分团长的重要人生信条。

“现在是本候,问你们问题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生如蝼蚁的你们来发问?”这青年形态的老贵族侯爵,显然性情也大变了。

每次恢复青春,性格都会有所不同的的吗?团长胡斯从脑海中想办法,如何吸引眼前这个怪胎炼金术士侯爵。

“危险的思想本身就是一种毒药,年轻人,本候奉劝你不要再危险的状态下,做一些危险的事,这于你无益。”

唯独不变的是,他依旧很会使用读心术,跟围绕着他身边那三只奇怪的木偶管家。

祂们依然很活跃地演绎着,威尼斯舞台剧,直挺腰板的木偶不知何处变出的一根马鞭,使劲抽打着左边那驼背负重的木偶;然后随脚踢翻了,跪爬在地的那只木偶,捧在手中的乞丐碗。

有些时候,团长胡斯他都搞不明白,究竟是这个老贵族侯爵是妖物,还是这三只木偶管家才是妖物。

或者他们这种主仆思想意识结合,结合得天衣无缝的这种方式,才是妖物的源本吧。

“年轻人,你无需疑虑,你无需多想,这个世界并无好坏,全然看你自己怎么去看待;而本候的存在,必定会超乎你的思想,要是换作本候,此时此刻绝不会再让自己的呼吸,泄露自己想要说的话。”

这古怪的年轻侯爵,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心灵感应的方式,读取团长胡斯脑中的秘密,炼金术士就是如此有蛮横的资本,真是让人头痛!

苦于毫无对策之时。

“救命……好难受……”突然有一些零碎的求救声,从倒地不起黑压压一片的边境守备军中,传了过来。

闻声而去的两位团长,从一群怎么都踩不醒的士兵之间,好不容易拉起了一名边境守备军兵士。

“呼呼哧呼……”那士兵露出胸膛,用力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我有那么一瞬间,就快要以为自己没了……”

随后,陆陆续续听到不少的求救声,和有人自行推开压在自己身上,昏迷不醒的同袍盔甲碰撞声。

“哦呵呵呵呵……”一股令人很不爽的造作发笑声,从中传来。

原来是那位青春重回三十岁的侯爵,在旁边嗤笑了起来。

“胆敢对本候,动干戈之徒,如同痴人说梦话,这毫无意义的喧哗与骚动,也不过是令人心生厌恶的别西卜苍蝇。”

怎么有部分士兵会没事,仅仅是被突如其来的多米诺骨牌式地瘫倒,强行压倒在地呢?

团长胡斯放眼望去,这一整片的守备军,只因眼前这青年的侯爵一句咒语还是什么的,便“全军覆没”了。自己也想象着,假如自己拥有这种威力,这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典范了吧。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回事?我也实在是看不懂,只知道其中肯定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不能理解的。”团长胡斯开始换一个策略,试试不知可行性如何。

“呵呵呵呵……本候只不过吸收了这些,产生了敌意之人生命里的光而已。”年轻侯爵得意得说。

“吸收?怎么个吸收法?谁是敌意之人?生命里的光又是何解?”团长胡斯有点急于就成,乱了讲话的节奏。

因为此前掌握“激将”的经验对策,突然失效了,又要必须换一种对策。

“放肆!多一些事实,少一些废话,别想着用一些糖衣的奉承话,包裹自己恶魔的欺瞒,本候都看得出来!”看来行不通,这回得变年轻的侯爵,不是那么好相处的样子。

团长胡斯回头看了看,身后一大片倒地不起的守备军,看来眼下真要迎来一场,不可避免的真实恶战了吗?

南尖塔上方的炼金术师,下一轮的报时,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等到……

……

回到大概十分钟前的要塞十八层。

见习修士卡萨瓦诺·奥格登与医师长二人,炼金博物馆一条宽阔走廊的尽头。

当然还有那只……有趣的法兰西斗牛犬“馆长”。

卡萨瓦诺趴在地上,回过头来对斗牛犬馆长,诚心问道:

“倘若我们可以让这堵墙打开,是否意味着,我们还有足够时间,快速前往城门前,对团长胡斯他们,进行紧急救援?”

此时不再摇头摆尾的斗牛犬馆长,以牠那副皱巴巴的,愁眉苦脸表情回答道。

“等待你们救援的,按照现在的事态发展,可能远远不止一处咯……”

嗯?什么意思?

见习修士与医师长不懂什么意思,只知道离开了楼下的救援小分队,应该也有五分钟有多了吧。

再不回去的话,身为书记官与绘战官的卡萨瓦诺,可能将会面临失职问责,轻的估计会被老师惩罚,一年不得离开军事教堂,必须要在里面做完每日工作的服务圣事。

而严重的话……可怕到他不敢想象下去。

事不宜迟,这也不过是一个猜测而已,但是卡萨瓦诺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不行也得要行了。

因为他刚才趴下来的时候,发现了右下角那块“火”之米迦勒大天使的墙壁上,发现了有微微发黄,被火炙烤过所留下的痕迹,而其他三面浮雕墙是没有这个迹象的。

与此同时还观察到,在右上角那块“水”之嘉百列大天使的墙上,隐约有一条细微水滴划过,被挥发的痕迹。

嗯…稍微有点眉目了,那么问题来了,中央的咬尾蛇呈一个圆轮状,按照传统的探险套路,它更像是一个大转盘。

这四周的几堵墙是固定不变的呢?还是会不断转变位置的呢?既然有机关,那必然预留空间转动,既然有转动,那就必然会有缝隙,还需要寻找一些线索。

究竟是要怎么触动的先后次序呢?

这些墙壁上面有四大元素天使,到底有何用意吗?会不会是有话要讲呢?

“从这面墙上学到伟大艺术的人呀!”旁边的医师长亨特医生依然还不死心,此时的他,正在用东罗斯语,对着这堵墙反复吟唱。

从墙上学到艺术…

从亡者的墓地……得到秘密……

解释自己所作所为……

卡萨瓦诺听着隔壁的亨特医生,在念那两条首尾相衔的咬尾蛇箴言。

墙上…学到…秘密…解释…自己…

“人生苦短,唯有梦长,回头想想,可有所长,年轻的修士。”斗牛犬馆长提示性地说了几句。

“你这是在念咒语吗?佩律铭伯爵。”医师长亨特医生不解地问。

“没什么,只是不开口讲话五分钟,会容易口臭而已。”

“……”

卡萨瓦诺听闻,开始迫使自己不断回思,不断地将自己的杂念,通通倒了出来,想看个遍。

回思此前接触过的奇技淫巧,千奇百怪的人和事物。

回思一些奇思妙想的言论,荒诞不经的书籍与理论。

回思自己这短短二十一年,所以遇到倾奇反复之人的面孔,和他说话的声音。

回思自己过去所做过的事情,所说过的话,和所走过的路。

回思和反思,自己脑中的沉余信息,是需要耗费大量精力与体力的。

他选择一种最舒适的方式,坐了下来,减低身体机能的消耗。

更极端地,甚至需要把身体都抛弃掉,只让灵魂和意识在活动!

“物质便是你的牢笼、荣誉、身体、魂魄等等这些都是监狱,年轻的修士。”看到卡萨瓦诺满头大汗,负重前行的样子,斗牛犬馆长不得不诚恳地告诉他。

流下了豆大汗珠的卡萨瓦诺闭着眼睛,开始尝试。

为了把身体与灵魂剥夺开来,他尝试首先限制,七个体魄的活动,尝试可不可以进入某种灵修入定的状态。

第一个限制自己的“哲多斯”生殖体魄,封锁这个体魄可以去除**的杂念;

第二个限制自己的“尼崔臣”供给体魄,停掉这个营养供给,减轻身体负担;

第三个限制自己的“列维”排毒体魄,既然要前进了,肯定也无所畏惧了;

第四个限制自己的“恩妙尼特”免疫体魄,进入濒死的状态,也应该可以抛弃了;

第五个限制自己的“尼弗”神经体魄,切断所有神经,失去知觉也不怕;

第六个限制自己的“皮伊丁”呼吸体魄,呼吸在此时此刻,已经毫无意义;

第七个限制自己的“凯布莱特”代谢体魄,心跳血液这些,也变得无关痛痒了。

卡萨瓦诺整个人,一开始从波涛汹涌的思潮中盲目挣扎,逐渐平稳到,慢慢漂浮在惠风和畅的思绪中,全身心放松,慢慢地,慢慢地,沉入记忆的湖底,吐出最后的一串气泡。

那种濒死感觉,促使大脑如同浸泡在隔音玻璃中,播放留影。二十一年记忆,或者更远古的记忆,全都自动播放了起来。

这如同走进一个条快速播放,或者倒带的信息洪流,那是超越时间的空间隧道,那是灵魂的世界,身体在其中只会是累赘。

如今只剩下三个灵魂轻装上阵,卡萨瓦诺继续保持灵修内观的状态。

静默下来的卡萨瓦诺,一改此前左右大脑同时独立运作的方式,此时迫于救援心切的他,反而静下心来,将进入一种近似灵修寂静的状态。

一静一动,与旁边那位世俗的医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呵呵,面对懂得沉思入定,让精神超越肉体的年轻人,斗牛犬“馆长”在内心,对其发出了一下难掩喜爱的笑声。

馆长猜想,这位红发的小修士的老师,应该也是位很严格的人,这给他打下的基础,相当的扎实。

使得他这学生的悟性很高,反应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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