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
海盾的笑声几不可闻,“不错,我看过他的眼睛,他没有那么传言的那么残忍。他看穿了我的内心,知道我理应一死。”
“跟我走。”
“陛下,”他笑了起来,“您的人民有没有回避过您?他们有没有看到您就调转视线?您的同伴有没有冲着您的影子吐口水?这一切都是因为您的失败,没能杀死他们的宿敌。我不是自我放逐,我是被放逐。我之所以来这儿,是因为我无处可去。从这里到天孙王国、到瀛洲、群岛,每一个人都认识我这张脸。”
“在我的国家就不会,我保证。你过去劫掠商船的一切罪行,乃至谋杀,我可以统统赦免。”她说。
“我从不谋杀,除了公平决斗造成的死伤,我一个人也没杀过。”他往前走去,海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
是血鲨,而且头一次显露全身,它缓缓地摆动尾鳍,绕着海刀号游走。
“从未见过它如此之近,却不发起攻击。”海盾说。
“跟我走,也许你能找到真相,我会给你打造最好的船,船舱里布满青石。”
“青石和船就不必了,我要别的。”
“什么?”
海盾的动作太快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猛地拉近,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
她张口喊叫,却感觉对付的舌头伸了进来。她怒不可遏,狠狠地咬下去。
海盾放开手,大笑着吐出一口血水。赢潇潇瞪着他,心脏狂跳不止,她只能嘶吼道:“放肆!”
“陛下,我只是好奇。”他的舌头还在流血,有点口齿不清。“请允许我收拾一下家当,立刻就跟您走。”
※
港口挤满了船,桅杆犹如随风摇曳的树林,从阳台上俯瞰,在甲板和锁具上忙碌的船员小如蝼蚁。
此时,赢潇潇又看见了他。海盾帝奇在码头上走来走去,与每一艘船的船长和船员交谈。
此时的帝奇神色冷峻,隐忍不发,众人见到无不毕恭毕敬,如释重负。
他似乎在怀疑他们配不上他即将做出的牺牲。
“陛下,我有个请求。”匪徒说。“等这件事结束,我不想再出海。我已经受够了老鼠横行、遍地屎尿的大木桶。”
赢潇潇忍不住笑了:“准了,大人。”
她看到帝奇深鞠一躬,伸手示意海刀号停泊的地方。
他们围着海刀号舱内的地图桌,面前铺有一大张群岛及其附近的地图。
除了敖掣,还有其它八位资历较老的船长,如今敖掣高高兴兴地做回了大副。
船王郑是唯一出席会议的海枭,显然他是众多帝奇唯一能接受的人选。
“天孙人打算佯攻。”他指向南边的航道,“可能在这里,顺风的话,他们可以直达都城。我们估计,他们的运兵船最有可能登陆这里的海滩。”他伸手点了点最大的三座岛屿。“虽说那边是逆风,但他们以为我们必定全力应付南边,所以问题不大。”
“你有什么想法?”赢潇潇问。
“他们必然在此处兵分两路。”他指着一个小黑点,在西边一百里外。
蛇岛。
“你打算在他们分兵之际发起攻击?”赢潇潇问。
“正是,陛下。”海盾帝奇回答,“我们走西北方的航线,风向于我们有利,先打沉运兵船。没了运兵船,天孙人的进攻不足为虑。”
“要是他们发现了,立刻合兵一处,我们又如何阻止?”
帝奇指向一个地方,在蛇岛的正南边。“蛇尾。那里有一处巨大的暗礁,敌军必须绕过去,才能与运兵船会合。即便顺风,也是极其艰难的任务。”
“一切取决于他们是否执行册子里的计划。说不定他们根本没有收到册子。”
“册子不止一本。据探子回报,梁州城已经收到。还有,天孙将军信中提到了他下落不明的儿子。”
“通知全军,涨潮时启航。”帝奇离开了桌子。
......
经过一天一夜的航行,他们看到了蛇岛,海平面出现了一排黑点,时而露头,时而淹没在汹涌的浪涛之中。
帝奇命令舰队收帆,同时驾驶海刀号向前开进,在距离蛇牙一里处抛锚。
“巨蛇的牙齿?所有的神都是谎言。”船员们纷纷怒目而视,赢潇潇也瞪了她一眼。
“抱歉。”赢潇潇对船员说道。
帝奇爬到桅杆上,取出小望远镜观察海平面,一头长发在风中飞舞。邱珊抬头仰望,满脸倾慕之情,发现女王在盯着自己,她立刻扭过头。
“升黑旗!”半空中传来帝奇的命令,他顺着一根绳滑到了舵盘处。
“起锚!弓手就位!”他操纵舵盘,锚从海里拖出来的同时,船首倾斜,转向北方。
桅杆上升起一面巨大的方旗,旗面乌黑,没有图案。这是敌人现身的信号。
赢潇潇看到帝奇掌舵时的表情异常严肃,他望向自己的眼神足以说明情况有变,形势极其严峻。
帝奇把舵盘交还给舵手,然后走到船首,眯着眼睛注视前方。
“我太傻了。”他说道。
“他们没有兵分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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