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包大壮?”朱建秋细细打量了一下伪装下的杨谦,感觉也不像,连忙接着问,“你是他派来的?”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你认不认得。”

太平县城没多大,县衙里发生的事很快就会传开。作为县城里最大当铺的朝奉,朱建秋非常留意官府里的事情,包大壮接了大案的事情当然逃不过他的耳目。

当铺里经常会收下一些不明不白的东西,就像罗峰,每次偷摸拐骗来的东西都会拿来当铺换钱,现在看见他带着一个身份诡异的黑衣人来这里,还拿着缉拿盗窃案犯的牌票,朱建秋刚开始还有些紧张,再仔细想想又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连忙对手下的人说:“你们都退下,赶紧去让账房拿五两银子过来。”

县衙里的官差正式的收入都很低,靠得是通过各种方式打秋风,盘剥老百姓榨取钱财。特别是位于底层的衙役,领了差事以后,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恨不得把牌票当令箭,把所有相关的人都狠狠剥削一遍。

像这种情况,朱建秋见的多了,本来当铺后面有大靠山,他完全可以不把杨谦和罗峰放在眼里,但考虑到他们办的案子影响太大,连县太爷都惊动了,因此决定给点银子打发了事。

朱建秋对杨谦和罗峰的态度顿时变得冷漠起来,而在后堂门口看着的陈少天,更是满脸的鄙夷神情。

不一会,一个人就端着一个盘子进来,盘子上放着一锭银子五两的银子,朱建秋把那个牌票放到盘子上,让人送回给杨谦,然后一脸傲慢地说:“两位,这个案子干系重大,鄙人和小店也帮不上什么忙,这点心意万望收下,祝你们马到功成。”

朱建秋的反应在杨谦的意料之中,他看也不看那锭银子一眼,接过牌票晃了晃说:“这个案子确实干系重大,县太爷是非常着急,严令三天内必须破案,追回赃物,你们就不奇怪,县太爷这次怎么会对这个普通的盗窃案子如此关心吗?”

“你这什么意思?”朱建秋一下来了兴趣,但立即又摆出一副如无其事地样子说,“县太爷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向来是视百姓如子女,为民缉盗,这本就是他最看重的事情。”

“造福你妹。”杨谦生平最恨贪官污吏,看见朱建秋这个时候还装模作样,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继续缓缓地说:“我到不见得是这样,县城里盗窃的事件多的是,不少也涉及到官府的亲友,可无论他们丢了多少东西,自然马上会有人孝敬,几时见过县太爷或者其他官差如此动怒的?”

听杨谦这么一说,朱建秋不禁沉思起来,而待在后堂门口的陈少天立即冲上前来,急冲冲地说:“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别给我打马虎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杨谦忽悠的主要目标就是陈少天,见他这般,知道事情快成了,连忙说:“你们就不想知道县太爷的亲戚家里到底被偷了什么东西吗?”

“什么东西?”陈少天急切地问。

“什么东西我倒不能说。”杨谦知道鱼上钩了,倒也不着急,顿了顿,才晃了晃手里牌票,慢慢地说,“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只要你们能帮我破案,帮我抓住人犯,追回赃物,一定会把里面有什么东西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帮你破案?”陈少天听了有些惊慌,跟朱建秋对视一眼后,连忙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当铺是做正当买卖的,恐怕帮不上你什么忙,你还是拿着银子另请高明吧。”

来之前,杨谦就跟包大壮打听过这间当铺的事情,知道这当铺背后的靠山是县丞大人。陈少天年纪轻轻就能张罗这么大一间当铺,靠得就是自己的亲舅舅是县丞大人。

县丞,正八品,知县的辅佐官,是县衙里的二号人物,其职责是主管全县的文书档案、仓库、粮马、征税等,相当于现代的主管发改、审计、财政等工作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县衙里一直有风言风语,说县丞和县太爷面和心不和,经常暗地里给对方使绊子。

现在如果可以找到什么不利于县太爷的东西,县丞这边的人肯定会很感兴趣,但他们又不能表露的太明显,听杨谦说还要他们帮忙一起去破案,更是不敢,毕竟县衙里县太爷一手遮天,县丞再牛逼也无法跟县太爷公开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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