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病房的江飞,脸色并不那么好看,眼中还能看到些许的愧疚和失落。

王天宇把刚才江飞的嘱咐都记下来之后,再看江飞的脸色不太对劲,忍不住问道:“老师,您怎么了?”

他看到的江飞永远都是这么积极向上,斗志昂然,自信心十足的样子。

可此时看到的江飞却仿佛霜打茄子一样,沉默的趴在窗前,一言不发。

江飞目光复杂的盯着窗外的景色,下午的阳光已经偏淡了,冬天本就没有烈日,就连太阳都像是鸭蛋黄一样朦胧着。

而他此刻的心就如同这太阳一样,看似炙热,实则寒冷。

“天宇,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孩子,只剩下手术这一种方式?”

江飞目光复杂的问着王天宇,双手拍着窗台。

王天宇点了点头,虽然不太明白江飞的情绪低落原因,但他还是如实回答道:“您也看过了,连中医也没办法治疗,那自然只能外科手术。”

他觉得自己的老师未免有些过于的多愁善感了,医疗本就是一个很真实的东西,没有绝对的百分之百。

江飞却朝着他摇了摇头,勉强的露出笑意道:“并不是中医不行,只是我不行而已。”

“如果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是那些真正厉害的中医大师,他们绝对会有办法让这孩子,不开刀而痊愈。”

“但是我做不到,中医这门宝库,犹如宇宙海洋,无边无际。”

“我这点微末道行,在杏林界什么都不是。”

江飞这话可不是低调,也不是自我否定,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他此刻所难受的也是因为自己的本事不够,暂时也没能耐和办法让这孩子不开刀。

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中医也一样。

有些时候经验固然重要,可知识与阅历同样不可缺。

“啊?不会吧?您都束手无策的病,还有别的中医能治?”

王天宇被江飞的话惊到了,有些不可置信的张着嘴巴问道。

在他的心里面,自己这个年轻不像话的老师,在中医领域已经很牛了吧?

连小儿胆道闭锁都可以不经过开刀治好,怎么现在反倒是要谦虚起来了?

这话到底是自谦,还是确有其事?

“天宇,中医深奥玄妙,我才学几天?这世上有名的良医太多了。”

“蒲辅周,邓铁涛,路志正,还有朱良春等等,数不尽的名医璀璨国内外,我算什么?”

江飞苦笑着摇头,他所数的这些哪个不是后世的国医或者名老中医?

尤其是蒲辅周蒲老中医,这可是五六十年代京城的大国手之一,专门负责周老的健康工作。

还有邓铁涛邓老,如果知道后世的二十一世纪初的那次大流行病,就应该记住这位老爷子!

如果没有邓铁涛邓老和他的中医医疗团队,那次流行病也绝对不会那么快平息。

不为良相,当为良医。

大医精诚!

这是两句最经典的话,每一名医疗从业者都把他当做是人生格言,无论中医还是西医都是如此。

“这几位不都是医疗大会上的专家吗?”

王天宇瞪大眼睛,听着江飞数出来的这些人物,他可都是如雷贯耳啊…

“所以啊,你现在还觉得我牛吗?”

江飞笑着看了眼王天宇再问。

这回,王天宇不说话了,他再一次的见识了中医的博大精深和浩然无艮。

“不说了,给我找个地方,我补个觉,养精蓄锐,晚上准备手术。”

“既然我在中医这边救不了这孩子,那我就用那把手术刀,给他来一次完美的手术!”

江飞的自我调理能力还是很强的,抗打击的能力也不弱。

虽然这话多少有些心酸和无奈,一名中医却要用外科手术来治病救人。

但这也更能够激发江飞对中医的探索和学习,也更加坚定要考大学,进入京城中医学院的决心。

王天宇带着江飞来到他平时休息的硬皮沙发,给江飞找了个枕头和棉被。

江飞其实并不困,只是他不想回江县大楼,那种环境不适合他。

所以还不如睡个觉,养精蓄锐的做手术。

晚上五点,眨眼之时就到了。

“老师?时间到了!”

王天宇走了过来,把江飞喊醒。

江飞睁开眼睛看了眼漆黑的夜色,又看了眼墙上的摆钟,已经五点零五。

“手术准备工作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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