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州双手往腰间一叉,“京城多好,回去做甚,我偏要留在京城干一番大事业。”

张小锣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万一圣人反悔怪罪,可是要杀头的。”

“杀头怕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疯了,疯了,我家阿郎疯了。”张小锣喃喃自语,摇头叹气。

李九州收起笑意,正色说道:“好了,不用收拾了,我被圣人任命为京兆府少尹了。”

张小锣虽是书僮,却无半点学识,问道:“真的啊,少尹是大官吗,比状元郎如何?”

“那自然是很大一个官,比状元郎只高不低。”李九州得意的说到。

张小锣一听喜笑颜开,不再收拾行李,乐得蹿跃不已。

“我家阿郎做大官啦!”

上任之日,早有几个礼部和京兆府官吏前来迎接,想是皇帝特意嘱咐过,沿途不停传呼,以示恩宠。

虽没有状元郎跨马游街的风光,却也不失体面。

来到京兆府,递交了文书,并未见到京兆尹。

一小吏带李九州熟悉了一遍京兆府各所,又给他简单说了礼仪规矩,便将他带到了官舍。

房间颇大,小吏告知,昔时懿公张文瓘曾在此住过。

张文瓘是高宗咸亨年间的宰相,为人贤德,刚正不阿,在坊间声名流传。

他的事迹,李九州在史书上读过。

张文瓘曾任大理寺卿,身为执法官,依法办案,不过十天,就裁决疑难案件四百多件,而且判决无不公平合理,就连被判有罪之人都毫无怨言。

张文瓘生了病,狱中囚犯听说后,纷纷斋戒祈祷,希望他能早日康复,继续来处理刑狱。

世人都称赞他执法公平宽仁,堪比太宗时清廉正直的大理寺卿戴胄。

后来张文瓘升迁,听说他将调离大理寺,狱中的囚犯都流泪哭泣。

史书中读到此人时,李九州便感慨道:世间竟能有人如此得人心。

李九州于是取来香烛,在供桌前拜了又拜,以示敬重。

张小锣不解的问道:“阿郎这是在拜什么?”

“拜浩然之正气,拜天地之悠悠。”

张小锣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切了一声,转头收拾起房间来。

李九州取出夫人所赠之画,挂于卧室。

又想起这夫人身份神秘,皇帝都要给她几分面子,便想去一探究竟。

“阿郎你要去哪?”张小锣叫住他。

“出去散散心。”

“你可别再走丢了,我陪你去。”张小锣放心不下,匆匆跟上。

上次李九州走丢,错过状元,这次可莫再走丢,错过到手的大官。

跟了几步,李九州不耐烦了,转头说道:“你跟着我干嘛,我这么大个人还能走丢不成,回去好好收拾屋子。”

“这么晚了,我是怕你被狐狸精迷去了,听说长安的狐狸精可厉害了。”

张小锣随口一说,却说到了李九州心坎上,李九州怒斥:“你要是怕了,就回老家去,我出去办事,你别再跟来。”

张小锣悻悻而退,嘴上还不依不饶:“我可不回去,老家一个人都没有,我回去还不被狐狸精给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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