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涯望着来时山路,叹道:“生如登山,终有尽极,提丘莫悲。我死之后,你且护我灵石,勿令毁灭。天界酷烈之地,非我所愿往。将来我灵身迷乱之后,若忆及此事,定能助你。”

提丘达尔跪拜道:“提丘达尔誓死护卫无上主灵石。丈夫一言,终身无悔。”

秦无涯探手胸前,摘下带血灵石,交于提丘达尔。提丘达尔看那石头,白中带血,一股惨然之气。他不再多看,咬牙收在怀中。

秦无涯道:“而今放心不下者,唯有犬子幼弱,图冀必会害他。你稍养气息,便速速下山,务必将我儿藏好。此子灵脉通奇,来日必有一番作为。我已将部分功力传他。他虽幼,已达圣光武士级别。”

提丘达尔惊奇不已,问道:“一月婴儿,已到结灵石的时候了?”

秦无涯道:“他的灵石我已为他结好,藏在襁褓之中。我料此番劫口与以往不同,纵然过了,天地怪像未必停止。如今四大门派之中,可信者唯有枯荣、龙潭。枯荣派虽人少势轻,圣元子武功不弱。你可将我儿寄在枯荣门下。暗自教导,甚勿露出姓名来历。”

提丘达尔道:“谨遵无上主令。”

秦无涯道:“你去吧。我留下一路血迹,引贼上山,正为让你从小路下山带走我儿。但有我一口气在,图冀必不敢舍我而追你。”

提丘达尔叩头下拜,哽咽道:“谨遵无上主令。”

秦无涯举头望天,惨然道:“不图今日与提丘舍界相别。心如刀割。此后阴阳契阔,有缘再会吧。”

山路上脚步声渐行渐近。图冀众人显然是担心遭遇伏击,不敢贸然急奔。

提丘达尔转头,看到山路林间影影绰绰,知道贼人已至。当即矮身伏在石后,顺小路下山而去。

眼看山顶渐行渐远,提丘达尔悲愤之情难忍。他紧咬牙关,脚下加力,不多时便行出数里。山路一转,隐约又能望见山顶,忽听山上传来秦无涯歌声:

“远水无涯山有邻,

相看岁晚更情亲。

笛里月,

酒中身。

举头无我一般人。”

歌声凄厉无比,似有万千心事寄语群山。音声唱罢,山间回荡的便只剩了图冀狂笑之声。

却说当日纪嫣然被提丘达尔掌气震慑,本已心头不悦,见秦无涯给孩子传功完毕走出内室,立时又被提丘达尔请进书房,更觉得这个人倚老卖老。

她挂念孩子,当即踩着碎裂的地砖,引着纪恒来到内室。见婴儿襁褓裹得整齐,躺在床上安稳睡着,这才放下心来。

纪恒也是气恼,低声道:“这提丘达尔着实过分。别院的地岂是任他说坏就坏的?”

纪嫣然道:“他仗着辅佐无上主日久,一向跋扈。无上主念他忠直,忍他不知几十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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