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嫣然感到背脊发冷,又不想显出害怕模样。转头对侍者道:“乳母在哪?孩子怕是饿了。”言罢起身,想离了那个白灵。

白灵忽道:“娘娘怀中殿下,莫非已是圣光武者了?”

纪恒、纪嫣然立时警觉起来。纪恒道:“你这灵官当真多事。殿下如何,岂是你该议论的?若被无上主知道,不责罚你么?”

白灵一愣,躬身行礼道:“娘娘莫怪。老夫肉身未坏之时,颇学过几年相术。我观殿下之骨,虽得武士之功,十六岁前,必是灾及父母、险恶非常的煞星。娘娘不如舍予老夫,以免灾祸来临。”

“放肆!”纪嫣然勃然大怒。自从孩子降生,她常觉得这个灵官鬼鬼祟祟,时常窥探孩子。她本性善良,常以善意推断,不想今日这厮竟然说出这等话来。

纪嫣然怒道:“这样的话再不要入我之耳。令你立刻到戏厅去,不得随便出入。否则,我定然禀告无上主,毁你灵石。”

白灵摇头叹息,徐徐道:“老夫也是为大家好。娘娘何必如此动怒?”

纪恒怒道:“你倒说得轻巧!污蔑小殿下是个煞星,与你有甚好处?我看你没了肉身,连灵脉也不想要了。”

他向身旁众人一招手,呼啦一下,众人围上,各个摩拳擦掌,准备动手。郁山站在最前面,脖子上圆头一昂,道:“滚!”

灵官仰头笑笑,道:“老夫苦忆前事,终于想起当年相骨的本事。娘娘却不信老夫。也罢。既以无上主相胁,老夫便不多事了。”言罢转身,向戏厅方向飘去。

“好个狂妄奴才!”纪恒对着灵官背影骂道。

灵官忽停下,转身道:“老夫虽功力微薄,却不是奴才。你们定要留着煞星,已是灾祸不远。”他双眼苍白如冰,扫过纪恒与纪嫣然,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纪恒对郁山道:“给他留个念想!”

郁山矮瘦身形电射而出,转眼来到灵官面前,拔刀一挥,立时收刀后纵。整个动作眨眼之间既已完成。待他回到原地。“嗤”的一声轻响,灵官右边袖子上被切开个细长的口子,露出里面晃动的白影。

灵官原地不动,冷笑道:“刀不慢,老夫领教了。”言罢转身,飘然离去。

众人以为郁山这一刀定然能逼灵官出手。只要他一动手,不论胜败,无上主定然废了他。没想到他竟然认了憋。正如一拳打在云里,有力使不出。

纪嫣然见郁山动手,本想阻拦,奈何他动作太快,尚未开口,已经打完了。此刻想想颇有些后怕。这老灵官常年阴阴沉沉,不知武功究竟如何。万一众人敌不过他,岂不是吃了眼前亏?

他见众人仍不解气,便道:“散了休息,他只是个老糊涂而已。”众人这才稍稍散开。

纪嫣然抱着孩子与纪恒回到内房,心头莫名的乱颤不止,通身说不出的别扭。

乳母进房下拜,纪嫣然递过孩子,道:“只在你房里喂,切不可交给任何人。”

乳母笑道:“娘娘多虑了,您和无上主的心肝宝贝,我便有天大的胆,也不敢交给他人的。哪怕多掉一根小头发,我也担待不起啊。”言罢,抱着孩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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